周听砚瞧瞧空荡荡的,其实什么都没有的叉子,再瞧瞧眼睛冒火的舒渺。“谢谢。”
[周总为爱吃空气,好好笑啊。」
[你也有今天,想当初刚遇见渺渺的时候,这也挑刺那也挑刺。][证明爱使人类包容。]
瞧着电视里大伯他们那“饱经风霜”的脸,舒渺就觉得阵阵反胃,将水果叉扔回去,当哪地响。
陈晓薇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她到底在打什么算盘?栏目组开始拍摄这贫穷得堪称家徒四壁的房屋,连电视都是老式的厚脑袋显示器,不知道还能不能在这充满现代化的时代运行起来。伯母招待节目组喝茶,水杯里只有几株光秃秃的茶杆,连茶色都泡不出,跟白水无异。
摄像将镜头固定到桌边,调整好收音设备,示意坐在掉漆木桌边的主持人可以开始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隔着荧幕,舒渺听到了跟她成长过程完全不相关的故事版本。
这版本里,伯父伯母都是没什么文化的人。弟媳去世,弟弟进监狱,他们就将侄女接到家中抚养,视如己出。
“我们的亲儿子都没有她的待遇好呀……“大伯拍腿。那时候舒渺刚刚被接到家里,害怕她因为家里条件不好而多心,所以他们都是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从来都没拒绝舒渺的要求,可以说是有求必应。但事情就出在舒渺家的拆迁款上,舒渺始终认为,这钱都被他们昧下了。“她怎么就不算算,住在我家花掉多少钱呢。"伯母捂脸,“我们都在尽力给她好生活,但她就是不依不饶的。”
主持人适时温声询问:“您的意思是说,这笔拆迁款其实已经用于舒渺本人住在您家时的开销了,是吗?”
“对呀,那高中的时候,她还做过手术呢。"大伯的语气拔高,“营养品就花多少钱!我们怎么说她都不信,你们瞧瞧我家的条件,要是真有钱,还至于在这住吗?我这膝盖每天爬楼都疼啊。”
舒渺冷笑,真是会颠倒黑白,她高中做的只是阑尾炎手术,会花多少手术费。
要不是知道他们的嘴脸,她也要被这真情实感的哭穷所动容。节目最后。
大伯扯扯衣襟,面对黑洞洞的摄像头,他不知道瞧哪儿,眼珠飘忽几次后,才看准位置。
大伯隔着镜头,跟屏幕外愤怒的舒渺对视。“孩子,我是大伯呀,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这期节目。”大伯语气苦涩,虽说舒渺因为拆迁款的事情告了他们,但他们没有任何的怨气和怨言。只希望舒渺能够体谅他们的现状和难处,不要再穷追不舍了,他们实在艰难。
如果法院动不动来干扰他们的生活,那他们只能去找舒渺当面下跪求情了。“我弟弟就剩下这一个女儿,他还照顾不到,现在孩子对我们产生这么大的误解,我们心里也难受,就希望能跟她修复关系。"伯母抹泪。主持人短暂地说几句总结语,声情并茂地表示,希望小舒(化名)可以跟期盼她回家团圆的大伯和伯母解开误会,重修旧好。在这样的氛围里,节目组开始跳片尾曲,结束了。与此同时,舒渺接收到全新的谩骂。
[温馨家庭这一期的侄女就是你吧?真是斗米恩,升米仇。][白眼狼,寄人篱下的时候怎么不找大伯和伯母算钱呢!]舒渺快步走出病房,沿着空旷的楼梯往下走,她没有陈晓薇的号码,只能给奚冀拨视频电话。
她握着手机的手都在抖。
奚冀接通的瞬间,舒渺劈头盖脸地质问:“我说过陈晓薇不安好心,你偏偏不信,瞧瞧她搞的这调解节目,简直就是把我推进更深的坑里。”有人影浑身都是黑色装扮,压低帽檐,出现在舒渺的身后,脚步匀速下楼梯。
-也许她还有什么后招。
“什么后招!"舒渺愤怒,现在就连依旧袒护陈晓薇的奚冀都令她愤怒,“她就是火上浇油,她每次都跟你好好保证,可是哪一次啊一”背后传来一股巨力,使得舒渺瞬间失衡。
眼前整齐的台阶倒悬着翻转,她想要稳住身体,脚却踩到楼梯的棱角,让她倒栽着继续坠落。
舒渺的手机越过扶手,顺着楼梯的缝隙摔到下一层。琥珀色的眼眸睁大,就在她觉得自己肯定会摔得鼻青脸肿而提前鼻尖泛酸的时刻一一
“渺渺!”
程俊及时出现,迈步上前,迎着摔落的舒渺,以保护的姿态紧紧抱住她。程俊的胳膊骨折了。
陈晓薇皱眉,舒渺现在有两个病号需要照顾了,绝对不能让奚冀成为第三个。
她紧张地舔舔嘴唇,打开唐圆的聊天记录。新消息正是薄切红薯片的高清修复图,只是点开的瞬间,陈晓薇就惊呼着将手机扔回床里,像烫手山芋。
陈晓薇焦躁恐惧地咬住指节,在卧室踱步。照片里没有头发遮挡的薄切红薯片赫然就是在医院里跟她擦肩而过的人,只是这次她收拾得太干净,也没穿那身茄子皮似的外套,导致陈晓薇没有认出来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难道是察觉到剧情的走向太偏,所以亲自来看看?咚咚一一
奚冀推开门,将绕着他蹭来蹭去的圆满抱在怀里,犹疑着看向陈晓薇。随着距离拉近,他甚至能闻到陈晓薇沐浴露的清淡香气,像是久违的阳光暴晒的香气。
他垂眸望着陈晓薇,心底那些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