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姐那一声“郑老要亲自来参加晚会”,在安静的车厢里轰然炸响。
她激动得满脸通红,死死抓着手机,仿佛那不是一个通信工具,而是一道可以号令天下的圣旨。
苏晚晴也是一愣,随即那双清冷的眸子里,迸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郑老”这两个字在华夏代表着什么。那是一位真正从云端之上退下来的老人,虽已不问政事,但其门生故旧遍布军政商各界,影响力至今无人能及。
他亲自出席一个学院的毕业晚会?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撑腰”了这简直是拿着一门歼星舰主炮,对着王皓那艘小舢板,说了一句“你瞅啥”。
“江旗!”苏晚晴激动地看向他,“你听到了吗?是郑老!”
然而,风暴中心的江旗,却是一脸的茫然。
他刚刚把一个睡着了的小女孩,从李淑兰院长的怀里,小心翼翼地抱到自己腿上,让她枕着自己的骼膊睡得更舒服些。听到两人的惊呼,他抬起头,压低声音,用一种充满求知欲的语气问道:
“郑老?谁啊?唱戏的吗?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出场费贵不贵?咱们可给不起啊。”
“噗——”
王姐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当场心梗。
她看着江旗那张写满了“这人很有名吗”的无辜脸,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唱唱戏的?”王姐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她扶着额头,声音都在发颤,“祖宗!那不是唱戏的!那是那是你看新闻联播,都得坐前三排的老爷子!他跺一跺脚,京州都得抖三抖!他老人家亲自出面,别说王皓了就是华艺传媒背后的整个董事会都得连夜开会商量怎么跪下道歉!”
江旗“哦”了一声,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是退休的大领导啊。那他人还怪好的这么大年纪了还关心大学生就业问题。”
王姐:“”
她决定放弃跟这个脑回路清奇的男人解释,她只需要知道一个结果就够了:王皓完了,彻底完了。
正如王姐所料,华艺传媒顶层,王皓正在经历他人生中最漫长、最黑暗的一个小时。
他瘫坐在那张像征着权力的真皮座椅上,双眼无神地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办公室里一片狼借,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他的手机,在沉寂了许久之后,终于响了。
来电显示,是一个他烂熟于心,却又让他无比恐惧的加密号码。是他最大的靠山。
王皓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抓起手机,声音嘶哑而谄媚:“张张秘书,您”
“王皓,”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直接打断了他,“你自己惹的麻烦,自己处理干净。”
王皓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张秘书,我我错了!我马上处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
“没有机会了。”电话那头的声音,象是在宣读一份死亡判决书“郑老要亲自去京州影视学院。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轰!”
王皓的脑子里,如同被一颗炸雷劈中,一片空白。
郑郑老?
那个他连见一面,都需要隔着七八层关系去托人引荐的老人?他怎么会为了一个泥腿子
“从今天起,”电话那头的声音,不带丝毫波澜地继续说道,“我跟你跟华艺没有任何关系。你好自为之。”
“嘟…嘟…嘟…”
电话被无情地挂断。
王-皓握着手机,傻傻地站在原地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斗起来。
他输了。
在那个男人拿出银行流水的时候,他输掉了舆论。
在那个男人说出“虽远必诛”的时候,他输掉了气势。
而在此刻当“郑老”这两个字从电话里传来时,他输掉了他赖以为生的一切。
“啊——!”
一声凄厉、绝望的嘶吼,从顶层办公室传出,却被厚厚的隔音玻璃,死死地锁在了这间权力的囚笼里。
王皓猛地将手中的手机,狠狠地砸向了巨大的落地窗!
然而,那坚固的钢化玻璃,只是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连一丝裂纹都没有出现。它只是冷冷地,倒映出王皓那张扭曲狰狞充满了不甘和恐惧的脸。
保姆车平稳地停在了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地落车库。
这是王姐用最快速度,为院长和孩子们安排的临时住所。安全且绝对私密。
江旗抱着那个还在熟睡的小女孩,第一个下了车。他小心翼翼地护着孩子的头,生怕她被车门碰到。
其他几个孩子,也叽叽喳喳地跟着下来他们从未见过这么豪华的地方,大眼睛里充满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