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没了,浑浊的眼睛黯淡无光,“清如?”
顾崇山还以为是又一次的询问折磨,没想到竟然是女儿来看他了。
他声音沙哑得象是砂纸摩擦,“他们怎么会让你进来的……”
“你受苦了……”顾清如看见许久未见的父亲,瞬间泪目。
这一世,她不会再让父亲枉死农场,要照顾好父亲和自己。
“清如,我没事,你好好照顾好自己。
你大哥……我不怪他。
就怕我的事会连累到了你。”顾崇山知道见这一面有多难,此时开始交代最后的话。就怕他下放以后,会连累到女儿。
“我有办法,您别担心。”顾清如听了父亲的话,心里一阵酸楚。
这种时候,父亲都自身难保了,还是记挂着她和大哥。
大哥那个白眼狼,不提也罢。
她飞快地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还有八分钟。
顾清如快速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时间有限,要问父亲有没有谁能帮他。
重生之前,她一直是家里的娇小姐,父亲的生意往来她关注的不多,那些人脉关系哪些这时候还能用还得问父亲。
上辈子她象无头苍蝇一样到处询问,吃了不少闭门羹,也被骗了不少钱。
这次不一样了,至少她见到了父亲。
她将棉被和衣物塞进父亲怀里,指尖在布料上急促地敲了三下——
这是小时候父女俩核对帐本时的暗号。
“顾同志,我能待的时间不多。你有什么话要跟我或者大哥说嘛?我带你转达。”
在说到大哥时,她的食指又快速敲动两下。
动作不大,民兵没有看见。
顾崇山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声音沙哑道:”让你大哥去找老钟表匠修怀表就说表芯要换瑞士钢”
顾清如仔细聆听着父亲的话,此时,民兵不耐烦地敲了敲铁门,“时间到了。”
顾清如感觉父亲隔着被子往她手里塞了个硬物,她顿时了然,攥紧那个硬物。
冲父亲点点头,“照顾好自己,我会想办法。”
“清如,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