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方法。
宋毅为她考虑的很周全。
顾清如这么想着,抬头正撞进他盛满柔情的眼眸里。
那里面翻涌的情绪让她想起游魂时见过的黄浦江旋涡,看似平静却暗藏致命的吸引力。
远处突然传来小王哼着《大海航行靠陀手》的跑调歌声,由远及近。
顾清如几乎是逃回宿舍的。
木门在身后”砰”地关上,她缓缓坐在炕上,挎包从肩头滑落也浑然不觉。
月光从窗户缝隙间穿透,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象极了宋毅眼里深浅的光。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大得仿佛要震碎胸腔。
缓了好一会儿,顾清如才站起身。
这次宿舍没有外人,她直接闪身进了空间。
热水冲刷身体时,她闭着眼睛,却怎么也冲不散脑海中那个画面。
暮色中,宋毅半倚在病床上,军装领口微敞,喉结随着呼吸轻轻滚动
”我在想什么!”
她猛地拍了下水花,溅起的水花打湿了额前的碎发。
躺在床上时,天花板角落那只蜘蛛还在老位置结网。
她想起草原上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歹徒逼近,宋毅将她护在身后。
他那隔着粗布衬衫传来的心跳声,沉稳有力得象是战鼓。
虽然重生一世,这样亲密的接触还是让她耳尖发烫。
不知不觉,顾清如睡着了。
睡意朦胧间,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仿佛又看见那部看过的纪录片:
红委会办公室里彻夜不熄的灯火,
p斗会上此起彼伏的口号声,
还有那场震惊全兵团的武装冲突。
最难忘的是那位老首长——他颤斗的手捧着染血的军帽,
玻璃板下那张全家福里,穿军装的年轻人笑容还那么鲜活,
却白发人送黑发人
儿子丧命后,老首长退休去了干休所,
没有老首长庇佑的兵团,很快被凿反派撕的粉碎。
”必须救下他!”
顾清如猛地坐起,冷汗浸透了衣服。
窗外,启明星刚刚升起。
黑暗中她攥紧被角,脑海中两个选择在撕扯着:
一边是宋毅递来的工农兵大学橄榄枝;
一边是那个即将在武斗冲突中牺牲的年轻人,以及随之崩塌的兵团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