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淡写地说出口,仿佛一切都是顺手为之。
可她知道,无论是农场的审查、戈壁的颠簸哪一样都不容易。
她鼻尖被风吹的有些发酸,半晌才低声说,
“谢谢你,陆沉洲。”
他走在前面,沉默片刻才开口,
“农场这里……不太平,你查完就尽快离开这里。”
两人保持着距离,一前一后走进食堂之时,已是早饭时间。
炉火噼啪作响,糊糊在锅里翻滚着灰褐色的泡。食堂里众人低头啃窝头,气氛沉闷。
可当陆沉洲踏入食堂那一刻——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夜之间,那个胡子拉碴、风尘仆仆的保卫科干部,彻底变了模样。
他胡子剃得干干净净,露出高挺的鼻梁和利落的下颌线,眉锋如刀,眼神深邃,一身军装笔挺利落,整个人象出鞘的剑,锋芒内敛却压得住全场。
副场长端着碗差点呛住:“哎哟!陆同志?是你啊……差点没认出来!”
小陈躲在角落偷笑,悄悄竖起大拇指,心里乐开了花:
队长这形象,别说女同志,连炊事班大妈都得多舀半勺糊糊!
而蒋文娟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半年不见,他非但没变,反而更沉稳、更有压迫感了。
她立刻整理了下衣领,端起盛满灰糊的粗瓷碗,笑意盈盈地走到陆沉洲面前:
“陆营长?真巧啊!我是蒋文娟,去年咱们一起下连队检查疫病,您还记得吗?”
她声音甜软,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
“这一别就是半年多……您现在是在师部高就吗?”
陆沉洲淡淡地看了蒋文娟一眼,语气平静:“恩,现在在师部。”
随即,他的视线越过她肩头,落在门口那个安静站着的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