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四年,一月初,黄城农大兽医站。
典乐穿着加厚的白大褂,正低头在病历本上写字。
“患猫:狸花猫丧彪,一岁,母,已孕,打架导致的尿路感染。”
“体温正常,早上在猫砂盆里尿了一小团,无血色。”
他放下笔,打开笼子,狸花猫只是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看了一眼,就闭上眼任由他抚摸。
典乐撸猫的手顺着猫背滑来滑去,轻轻按,确认皮肤没有发僵,皮下也没有硬结。
这手是上辈子挑肉练出来的,没想到这辈子用到了猫身上。
“主动喝了半碗水,吃了半罐处方粮,恢复不错,就是有点看不起我。”
记录完毕,他关上笼门,又打开孕妇对门笼子。
一个狗头热情地探了出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脚边的狗粮袋子。
“患犬:黠灵犬良良,三岁,公,急性肠胃炎。”
典乐把手放在狗肚子上,手指稍微用力,一层层地往下探。
“昨天吐了四次,今天一整天没吐,没拉稀,总算稳住了,喂了少量泡软的狗粮,吃完没不良反应,肚子摸起来不胀了。”
他收回手,看着良良渴望的眼神,在病历本上多加了一句:“就是看起来饿得慌,怀疑肠胃炎起因是暴饮暴食。”
写完,典乐靠在桌边伸懒腰,忍不住吐槽自己这操蛋的人生。
上辈子他学历不高,开了个小卤味店,凭着良心和运气,在家属院门口混得不错。
结果呢,就因为不肯用一伙混子来路不明的僵尸肉,挡了人家的财路。
他以为顶多是派些混混来店里坐着捣乱,连关系都打点好了,就等他们自投罗网。
谁能想到,那帮畜生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在一个夜里的小巷里把他给捅了。
“不知好歹,连我们的生意也敢不做。”这是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血液带着体温一起流逝,他感觉自己快成一块真正的僵尸肉了。
然后,他就重生了。
这一世,典乐发现自己确实有玄之又玄的体质,倒楣后必然有补偿,麻绳偏往细处断是不会发生的。
他总结出来两条规律。
一,之前越倒楣,事后的补偿就越带劲,不过一切随机。
二,倒楣必须是自然发生的,自己主动找茬不算,功利奶要不得。
这体质没啥作用,平时也就小打小闹,就比如在路上滑了一跤,结果一屁股坐碎个破纸盒,里面包着1块钱。
……没了!
根本指望不上,就算炒股赔钱也判定为功利奶,根本不管。
所以典乐对自己这奇怪的体质没抱太大希望,但总不能又被囊死再重活一世吧,那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还是老老实实学习吧,上一世真的感觉到学历的重要性,虽然只是个敲门砖,但没这个没法敲门啊!
凭着重活一世的优势,考个顶尖学府不难,但由于天赋和户口问题,好专业就悬了。
琢磨来琢磨去,他报了外省一所顶尖农大的兽医本硕连读。
就业路线都想好了,宇宙的尽头是考公,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至于做生意?赚大钱?而且没相应的经历,根本不知道咋操作。
俗话说,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上辈子就证明他不是那块料。
大学认真卷了一学期,确定不会被劝退后,典乐就开始放飞自我,玩到了现在。
眼瞅着大四要实习盖章,他头都大了。
进养殖场?那鬼地方进去几个月出不来,养鸡场还好,万一分到养猪场,连内裤都得穿公家的。
他盘算着去酒店后厨碰碰运气,毕竟凭上辈子的手艺,知道哪些东西能合理损耗,能fou。
结果就在去酒店应聘的路上,遇到一只斑点狗在路边干呕,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他都走过去了,又动了恻隐之心,返回去蹲下去救狗。
那狗也不错,不反抗,任由他摸索。
凭借着上辈子杀猪宰羊加之这辈子好好学习,典乐上手一摸,手指顺着狗脖子探下去,很快就摸到了一个硬点。
掰开狗嘴,果然,一根鸡骨头卡在喉咙里。
取出来后,典乐还忍不住吐槽,狗这生物真奇怪,吃鱼骨头都没事,吃鸡骨头反倒容易出事。
那斑点狗为了报答他,摇着尾巴把他带到一个草丛后,奋力刨出一个大骨头棒子,非要送给他。
典乐哭笑不得地收下,摸了摸狗头,心想这年头有些人还真不如狗。
也正是因为这只狗,他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