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线装书躺在枕边,封面上“古玩做旧图谱”几个字已经有些褪色。
段景宏拿起最厚的一本,翻开泛黄的纸页,一股陈旧的油墨味扑面而来。
书页上用毛笔绘制着密密麻麻的图谱,还有蝇头小楷的注解。
他翻到“铜器做旧”那一页,上面详细画着不同朝代铜器的锈色差异:商周的铜锈多呈青绿色,带着细碎的裂纹;汉代的锈色偏红,像堆积的朱砂;而清代的铜器,锈迹往往薄而均匀,透着股温润的光泽。
旁边还标注着做旧的配方,用硝石、硫磺、盐按三比二比一的比例混合,加水煮沸后浸泡铜器,每日翻动一次,七日即可出“老锈”。
“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段景宏皱着眉,手指划过一行小字:“假锈易成,真味难仿。锈色可借化学之力速成,而铜器深处的土腥味,需埋于陈年谷仓的土中三月,方得一二。”
他忽然想起白天处理铜锁时,寸文山特意往溶液里加了把陈年稻壳灰,当时还不明白用意,此刻才恍然大悟。
再往后翻,是“瓷器仿品鉴别”。
其中一页画着两只几乎一模一样的青花瓷碗,一只标注“真”,一只标注“假”。
段景宏盯着看了半晌,才发现假碗的青花发色虽然浓艳,却少了真碗那种深入胎骨的晕散感,像浮在釉面的一层颜料。
注解里写着:“真青花,料入胎骨,侧光可见凹陷;假者,料浮釉表,指甲轻刮即落。”
他越看越心惊,这些造假的伎俩精细到了毫厘之间,若非有这图谱指点,就算是行家也未必能一眼看穿。书里甚至记载着如何模仿不同窑口的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