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认知让紧绷的身躯骤然松懈,可紧接着,某种更为锋利的东西扎进心口。她怔然按着胸腔,那里传来陌生的钝痛——万毒淬炼的钢铁之心,竟为几行字迹龟裂出细缝。风穿过庭院,带走了卡片上最后一缕温度。
这一刻!欢都落兰的眼眶泛起微红,一滴泪珠悄然滑落。
往昔的欢笑仿佛在眼前流转——
那个总是嬉皮笑脸的家伙,明明每次都躲在最后。
明明总是畏畏缩缩。
可每当她陷入危险,他便会毫无征兆地出现,义无反顾地挡在她面前。
那段时光,对她而言,确实珍贵得令人怀念。
她不禁回忆起他们初次相遇的场景。
还能再重来一次吗?
欢都落兰攥紧手中的纸条,首到它化为碎屑,随后她抱紧双膝,无声痛哭。
此刻的她,终于卸下了所有的坚强。
孤寂如潮水般涌来,她恍若一盏迷失的孤灯,再寻不到归途。
她喃喃低语:
“你这 竟敢不告而别。”
“等着瞧吧下次见面,我绝不会放过你。”
可尽管她嘴上倔强,心里却清楚——他们或许再也无法重逢。
这是宿命,也是各自的归途。
与此同时,涂山妖族领地内——
平丘月初坐在草地间,指尖轻捻着一根狗尾草,目光悠远地望向天际。
往日的嬉笑早己不见,唯余一抹深深的怅惘。
他像在思索,又像在寻觅。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缓缓靠近。
“外面的世界,就这般令你挂怀?还是说这里终究不是你的归宿?”
说话之人,正是涂山妖族之主,也是为他主持大婚之人。
平丘月初并未回头,只是低叹一声:
“人生来便有各自的宿命可我的宿命究竟是什么?”
“若余生都困在涂山,我恐怕再难找回真正的快乐。”
涂山之主听罢,并未动怒,反而微微扬声道:
“若我给你一个机会呢?”
“让你去追寻真正的自己,不再被涂山束缚——如何?”
平丘月初猛地抬头,眼中骤然亮起光芒:
“此话当真?”
可转瞬间,他又苦笑着垂下头。
“罢了即便你允诺,我也无法离开。”
“这副身躯早就不属于我自己我己经不是那个任性妄为的孩子了。”
涂山之主静静凝视远方,眸中闪过一丝深邃的追忆。
仿佛曾经的自己,也曾面临同样的抉择。
时光荏苒,往事如烟,如今的平丘月初己然释怀。
涂山妖族的首领神色肃穆,沉声问道:
“这是最后的机会,你真要放弃?”
平丘月初毫不犹豫地点头。
“是。”
“况且,留在这里本就是我的宿命,我无怨无悔。”
涂山首领微微颔首,不再多言。既然他己决定,强求无益。
临走前,首领只留下一句:“两月之后,你与她的婚期将至,早做准备。”
平丘月初目送对方离去,神色平静。天边流云舒卷,姿态翩跹,似在回应他的心境。轻风拂过耳畔,他唇角含笑,眼底却浮起一抹怅然。或许,正是这份束缚,才让人生完满。若太过自在,反倒失了此刻的安然。
他眸光微沉,往昔的记忆涌上心头——那些生死相随的瞬间。
“欢都落兰”他低喃一笑,带着苦涩,“当年是我怯懦,自缚修为,否则每一次遇险,我都会挡在你面前,为你斩尽来敌。”
阳光勾勒出他清俊的轮廓,风华卓然。
金榜的画面在此定格,观者无不感慨万千。
大唐,长安。
李世民望着天幕,心绪翻涌。起初只道平丘月初是个纨绔浪子,未料他心中藏有如此深情。那俊逸的容颜,更胜自己年少时几分。
“情之一字,竟能至此。”他轻叹,“虽相隔天涯,却共沐一片云霞,相思不渝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圆满?若朕当年得遇此情,必当奋不顾身。”
身旁的侍卫上前道:“陛下,年少时心无旁骛,行事自然恣意。然时移世易,所求不同,最初珍视之物,终会湮灭于权势之途。”
李世民默然。
连日观榜,他愈发明白,所谓王权富贵,不过尘土。百年之后,谁还记得昔日的君王?
正沉思间,金榜流光闪烁,画面变换——这一次,映出了欢都落兰的身影。
南国近来屡遭强横妖兽袭扰,欢都落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