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周宿隆眼前猛地一黑,一股逆血再次狂涌上喉头,他死死咬紧牙关,牙龈都渗出血来,才勉强没有让这口血再次喷出。他剧烈地喘息着,胸腔如同破旧的风箱剧烈起伏,死死盯着陈宇辰,手指颤斗地指向对方,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凭什么?他可是周宿隆!省城周家倾力培养的麒麟子!他败了,对方不是该欣喜若狂、志得意满吗?
为何为何只是如此轻飘飘的一个“哦”?
难道难道自己这身修为,这显赫身份,在对方眼中,真的就如路边的草芥、脚底的泥尘般
不值一提?
他此刻的惊怒与不甘,在陈宇辰眼中,不过是坐井观天的可笑喧嚣。省城第一天才?便是举国上下冠绝同辈的天骄又如何?
在陈宇辰那浩如烟海的记忆里,广袤无垠的修仙界中,整个华国也不过是沧海一粟,微若尘埃。
此界所谓的天才,在真正的仙道大宗面前,恐怕连入门做个普通弟子的资格都欠奉,何足挂齿?
“刚才的话,我还没说完。”陈宇辰的目光终于垂落,如同冰封万载的寒潭之水,冷冷地浇在匍匐于地的周宿隆身上。
那目光让周宿隆遍体生寒。
陈宇辰的声音不高,却清淅地穿透了死寂的空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法则之力:“不管是谁,敢来寻我麻烦,就需得先掂量好,自己付不付得起那份代价。”他的手指随意地向旁边一指,正是早已面无人色、抖若筛糠的李学园三人。
“他们三个,”陈宇辰的语调毫无波澜,象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琐事,“之前为萧胜宇出头,意图报复于我。嗯,我废了他们的丹田,顺便,让他们各自掏了一千万,算是花钱买命。”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锁住周宿隆惨白的脸,如同无形的枷锁:“方才我也提醒过你,与我动手,是要付出代价的。你赢了,自然一切好说。可惜,你输了。”陈宇辰微微俯身,一股无形的压力骤然加重,让周宿隆几乎喘不过气来,“那么,就别妄想还能全身而退。是你主动挑衅在先,如今又败在我手。你的性命,此刻便攥在我的掌心。”
字字句句,斩钉截铁,霸道绝伦!
然而,场中一片死寂,无人敢发出半点质疑之声。
如果说在此之前,还有人觉得陈宇辰狂妄无知,那么此刻,在目睹他只手翻复间便将施展出碎星拳杀招的周宿隆彻底镇压后,所有人都已心胆俱裂!
这绝非侥幸!陈宇辰所展现出的,是毋庸置疑、碾压一切的——化劲宗师之威!
古武界自有其铁律:弱者胆敢挑衅强者威严,一旦落败,生死便由胜者予夺!除非双方实力仅在伯仲之间,胜负只在一线之差,尚可留些馀地。
否则,以卵击石,便要有粉身碎骨、血溅当场的觉悟!这本就是维系强者尊严与武道秩序的残酷基石。
当然,惯例之下,亦有人情。若挑战者出身显赫,背后站着庞然大物般的势力,而双方又无深仇大恨,胜者往往也会网开一面,卖对方家族一个面子,结份善缘,权当指点后辈。这本是心照不宣的规则。
可惜,陈宇辰与周家,非但毫无交情,反有龃龉。
因此,周宿隆此刻的生死,已完全系于陈宇辰的一念之间。
周宿隆显然不甘心就此引颈就戮。他强忍着脏腑撕裂般的剧痛,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撑起上半身,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他脸色惨白如金纸,额角冷汗涔涔,但眼神却死死盯着陈宇辰,强行凝聚起一丝属于周家子弟的傲气与郑重:
“陈宇辰!”他的声音嘶哑,却竭力保持着平稳,“是我周宿隆有眼无珠,低估了你的实力,败在你手下,我心服口服!但——”他深吸一口气,胸口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我终究是省城周家年轻一代的翘楚!周家,乃江中省第一武道世家!你若肯高抬贵手,放我离去,今日之事,便算我周家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他日必有厚报!”
每一个字从他口中挤出,都带着剜心般的耻辱。他周宿隆何曾需要倚仗家族名号来苟全性命?他一向信奉拳头便是道理!可此刻,他却不得不将“周家”这块招牌当作最后的护身符祭出。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然而,他内心依旧抱着一线希望。他不信!
不信陈宇辰真敢无视周家这尊盘踞江中省多年的庞然大物!只要对方稍有理智,就该明白,彻底得罪周家意味着什么——那将是两个化劲宗师的滔天怒火,足以将他陈宇辰,连同他身边所有亲近之人,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他不信陈宇辰敢把事情做绝!
此言一出,旁边禁若寒蝉的李学园三人,眼中瞬间燃起一丝微弱的光芒。周家的人情!那可是泼天的富贵和护身符!
他们不由自主地望向陈宇辰,眼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