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穷匕见!
他们不仅要剥夺司徒卿的继承权,更是要趁此机会,将家主大权也一并夺走!
所有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那个孤身站在广场中央,面对着整个长老会压迫的黑色身影上。
杨立站在司徒卿身后,能感觉到她周身散发出的冰冷杀意。他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司徒卿缓缓抬起头,雨水打湿了她的发梢,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但她那双黄金瞳,却在雨中亮得骇人。
她看着高台上的司徒弘,看着那些或冷漠或得意的长老,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讥诮而冰冷的弧度。
“好一个父债子偿。”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淅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
“好一个一致决议!”
“只是。”
她话锋一转,黄金瞳中猛地爆发出璀灿金芒,直刺司徒弘。
“大长老,在你给我父亲罗列罪名,废黜我这个少主之前,能否先向大家解释一下——”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利剑出鞘,撕裂雨幕:
“你力主探索的幽冥裂隙深处,究竟藏着什么?”
“我父亲魂灯熄灭前,那缕闯入魂灯阁的陌生灵力,又来自何方神圣?!”
司徒卿那石破天惊的质问,如同在滚沸的油锅中泼入了一瓢冷水,瞬间在整个广场炸开!
“陌生灵力?”
“魂灯阁被闯入?”
“大长老力主探索的裂隙?”
无数道惊疑不定的目光,瞬间从司徒卿身上,转向了高台上面色陡变的大长老司徒弘!
司徒弘那古井无波的脸上,出现了清晰的震怒。
他万万没想到,司徒卿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查到魂灯阁的异常,并且敢在如此场合公然发难!
“黄口小儿,休得胡言乱语,血口喷人!”
司徒弘须发皆张,灵力勃发,强大的威压如同山岳般向司徒卿碾压而去,试图以势压人。
“魂灯阁乃家族重地,岂容外人灵力闯入?你为了脱罪,竟敢编造此等荒谬言论,污蔑长老,其心可诛!”
“荒谬?”
司徒卿在磅礴威压下身形微微晃动,脸色更白,但那双黄金瞳却燃烧得更加炽烈,她猛地抬手,指向魂灯阁方向。
“是否荒谬,请魂灯阁执事司徒远出来,当众对质,一查便知!”
“司徒远执事看守魂灯阁数十年,刚正不阿,他的话,总该可信吧?!”
她直接将球踢给了司徒远,这是她手中看似最有力的一张牌,也是杨立冒死换来的关键证人。
所有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投向了魂灯阁方向。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魂灯阁那扇黑曜石大门缓缓开启。
披着蓑衣的司徒远,低着头,步履沉重地走了出来。
雨水打在他花白的头发和蓑衣上,显得格外苍老。
广场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摒息凝神,等待着这位素以耿直着称的老执事开口。
司徒远走到广场中央,在司徒卿充满希冀却又带着一丝本能不安的目光中,他缓缓抬起了头。
然而,他看向司徒卿的眼神,却不再是雨夜中那短暂的同情,而是充满了冷漠。
“少主。”
司徒远的声音干涩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耗费了他极大的力气。
“老朽,愧对老家主厚恩……”
司徒卿心中猛地一沉。
只听司徒远继续说道:“老朽看守魂灯阁不力,在家主魂灯异动之时,未能及时察觉异常,已是失职大罪。”
“今日,岂敢再信口雌黄,污蔑长老?”
他话锋一转,竟直接否定了司徒卿的指控!
“至于少主所言,什么陌生灵力闯入魂灯阁。”
司徒远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悲戚与无奈。
“老朽从未感知到,也从未记录过。想必是少主连日奔波,忧思过甚,产生了错觉,或是听了什么小人的谗言?”
他说话间,目光似有似无地扫过司徒卿身后的杨立!
“轰——!”
司徒卿只觉得脑海中仿佛有惊雷炸开,眼前一阵发黑,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心脏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
反水!
司徒远,竟然临阵反水了!
杨立也是瞳孔骤缩,浑身冰凉。他瞬间明白,自己昨夜的行动,恐怕早已在对方的监视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