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无边无际。
意识不断下坠。
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建筑崩塌的轰鸣,肌肤上还残留着炽热。
就这样结束了吗?
也好……
至少,不用再看着他为了别人奔波,不用再独自承受那份越来越沉重的无力感。
就这样,也好……
……
眼皮沉重地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
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淅,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暖黄色的,带着细腻的纹理。
鼻腔里萦绕着的是家里常用的那款熏衣草香熏的淡淡气息。
叶星云猛地坐起身,心脏狂跳,难以置信地环顾四周。
柔软的床铺,整洁的书桌,挂着她喜欢的画作的墙壁,还有那扇完好无损、正透进冬日清晨微光的窗户。
一切,都和她入睡前一模一样!
没有高温,没有巨响,没有崩塌!
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手臂,那里光滑依旧,没有半点被玻璃划伤的痕迹。
“是,梦?”
她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劫后馀生的颤斗。
那个末日般的景象,真实得令人窒息,难道只是一个过于逼真的噩梦?
她抓过床头的手机,手指因为残留的恐惧而有些发凉。
按下电源键,屏幕亮起,时间清淅地显示着:大年三十,早上8:01。
真的是梦?
她长舒一口气,身体向后靠倒在枕头上,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她现在还能回忆起那令人绝望的崩塌声。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是自己对未来的不确定和恐惧,已经深刻到这种地步了吗?
不,不对。
叶星云猛地摇头。那不仅仅是恐惧。
在梦中,在那毁灭降临的前一刻,她心中最大的遗撼,竟然是没有对杨立说出那句话!
那份被喧嚣淹没,或许永远无法传达的心意,在生死关头,变得无比清淅和重要。
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不想再小心翼翼地维持着朋友的距离,不想再看着他和司徒卿越走越近,而自己只能在一旁暗自神伤。
如果连表达的勇气都没有,那和在那场梦境里带着遗撼死去又有什么区别?
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猛地冲破了所有矜持。
她不想再放弃了!就现在!
叶星云立刻拿起手机,毫不尤豫地找到了杨立的号码,按下了拨号键。
她的手指因为激动和紧张而微微颤斗,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
与此同时,司徒家客院。
杨立刚刚结束晨练,正在擦拭额角的细汗。
冬日的阳光还算和煦,洒在院中的残雪上,映出点点金光。
一阵香风袭来,带着熟悉的慵懒。
“哟,小弟弟,起得挺早嘛。”
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杨立回头,只见她今日又是一身不同于昨日的华丽裙裳。
金发如瀑,暗金色的瞳孔在阳光下流转着戏谑的光芒,正斜倚在月亮门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因运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
杨立顿时感到一阵头疼。这位“上司”,真是阴魂不散。
“有事?”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淡。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我的‘得力下属’?”
煌莲步轻移,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指,似乎想替他拂去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
动作亲昵得令人不适,“看你这么努力,姐姐我很是欣慰啊。”
杨立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碰触。
煌也不恼,反而轻笑出声,正要再说什么,杨立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杨立如蒙大赦,赶紧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叶星云三个字时,他愣了一下。
这么早,她怎么会打电话来?
“谁呀?”
煌的目光也落在了手机屏幕上,看到叶星云的名字,她那双暗金色的眸子立刻眯了起来,危险的光芒一闪而逝。
她非但没有避开,反而凑得更近,几乎将下巴搁在了杨立的肩膀上,对着他的耳朵吹气如兰。
“怎么?你的小情人这么早就来查岗了?”
接啊,开免提,让我也听听。”
“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杨立眉头紧皱:“这不合适。”
“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