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是我说,再过三年你也三十了,你没听人说女人过了二五就不值钱了吗?”
“我老公单位那个同事真挺不错的,才比你大一岁呢,就是带了个小孩。”
“你们年轻人不是都说自己不想生孩子吗,这不正好,连娃都不用怀了,一步到位!”
十字路口前,黄昏,微暗,路灯还没亮。
但行车已亮了灯,裹挟着路口尽头的湿润海风,焦躁地拍着喇叭,催促前车快些走。
逢双站在红灯下,对手机那头说了声“哦。”
刚好人行道绿灯,她挂了电话,拎着装满食材与生活用品的大购物袋过马路。
逢双光注意马路边探头出车窗对骂的司机去了,在斑马线上走了两步才发现对向走过来一个人。
看向他时,七点半的路灯准时亮起,柔和的路灯光线瞬间勾勒出他浓郁的剪影。
他像是天生的男主角,出现时,连机械控制的灯光也卡上了点。
挺拔身姿,高定西服,按着手机屏幕的手浮着漂亮的青筋,宛如艺术品。
顾写白的存在与周遭落后的城市背景格格不入。
即便在夜色中他的侧脸已经模糊,但逢双依旧能看出他优越高挺的鼻梁与深邃眼窝下纤密的眼睫。
听说顾写白的母亲是几国混血的模特,反正他有一张很漂亮的脸,漂亮到连逢双都招架不住。
他在打电话,好像没注意到逢双。
逢双看着顾写白,愣了一下,她低头按了一下眉骨,感觉到头有些疼。
顾写白,这是她的前男友,分手已经三年了。
逢双离开他的原因很简单,这位豪门少爷的家人给了五百万让她离开他,像小说里的桥段。
五百万很多,逢双选择要钱。
逢双身处斑马线中央,在往前走与回头中选择了回头,她不想和顾写白碰面。
逢双提着塑料袋匆匆回身,却感觉眼后越来越疼。
这是她的老毛病了,偶尔犯一次,也不太碍事。
刚来到路边,逢双紧锁眉头,头更疼了。
她往侧旁踉跄了一下,却撞到一个人的手臂,是顾写白。
在失去重心跌坐在地之前,逢双看到顾写白的西服领口上别着一枚贝壳形的胸针。
它本该是璀璨的金色,可胸针的表面已经斑驳。
逢双想起己在很早之前买材料给顾写白做这枚胸针的时候,好像是买了便宜货。
商品界面说镀金她就信了,可是二十九块九哪里买得到真货。
逢双摔了下去,结结实实坐在地上,塑料袋也拎不住了,丁零当啷散了一地的东西。
更不妙的是,伴随着一阵眩晕与锐痛,她眼前彻底黑了下来,什么也看不见了。
这就是逢双的老毛病,其实很久没有犯过了,可能是今天看到顾写白,被吓的。
逢双确信自己没有抬头,顾写白应该没有看到自己。
好了好了,现在她就假装没什么事,把地上的东西全部捡起来然后找个地方缓一缓,等能看见了回家就行。
“抱歉抱歉,我没事。”逢双连声说。
她去摸索地上的物品,却在即将碰到某一件东西时候,被顾写白的皮鞋拦了下来。
地上有一瓶摔碎的辣酱,尖锐的玻璃断面朝上,逢双看不见,差点把碎玻璃捡了起来。
顾写白没来得及俯身,只是用鞋将逢双的手挡着。
他直到这时才低眸,正眼看了逢双,也发觉了不对劲。
跌坐在地上的女人一直低着头,她的长发被一串灰白条纹的发圈低低束着,肩膀与脊背纤瘦。
怎么会有人朝玻璃碎片摸过去?
“你看不见?”顾写白笔直站着,没扶起逢双。
“嗯……医生说是手机玩多了,压迫眼球什么的,反正跟你没关系。”
“我缓一缓就好了,先生你是不是还有事情?要不你先去忙?”
逢双自己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掌心被划了几道微微渗血的伤痕,被尘灰刺激得锐痛。
她生怕和顾写白再扯上关系,她可是签了协议的,五百万早就花了,她还不起。
顾写白皱了眉,他没理会低着头的逢双,只是启唇冷冷丢了句话:“站着,我给你捡起来。”
他拎着塑料袋的一角,将较近处的一些生活用品捡起。
超市促销的牙刷,满赠的面巾纸,带着泥土的香葱,还有被保鲜膜包裹着的、油腻腻的排骨。
顾写白明显是十分嫌弃的,他应该没怎么碰过这些东西。
在抓起排骨之前,他犹豫了一下,冷白的手指悬在半空。
正好这个时候陷入黑暗的逢双憋不住了。
她说:“我来吧。”
顾写白一把抓起排骨往袋子里丢,线条优美的眉蹙起,冷若冰霜的俊颜上总算出现些许情绪。
他烦了,路上撞到一个陌生女人是个麻烦,虽然明显是对方自己没站稳,但他会负责。
“不用。”他的语气淡漠疏离。
人行道上散落着几枚颜色艳丽的橘子,是砂糖橘,逢双爱吃,两口一个。
网兜被划破了,橘子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