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县子留步!”
许之言脸色变幻,最终还是咬着牙,动作僵硬地翻身下马,脚踩在坚实平整的水泥地上。
只是他身形本就清瘦,此刻站在熊二、孙阿福等一众气势彪悍的巡逻队员面前,更显得势单力薄。
顾洲远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礼节。
他双手负后,慢悠悠走回来:“许大人,可还有事情要说?”
许之言胸口急剧起伏,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开口:“你还是要跟本官回一趟县衙才行,如果你是冤枉的,本官自会还你一个公道!”
顾洲远还未开口,巡逻队的人都已经叫骂开了。
“特娘的,你还没完没了的是吧?”
“谁敢动我家爵爷一根汗毛,老子就剁了他!”
“谁给你的勇气,在大同村说这样的话的?你问问你后面的那帮衙役,问问他们有没有那样的胆子!”
顾洲远摆了摆手,吵嚷的声音立刻便平息下来。
他走了两步,凑到许之言身旁道:“许大人!该说的,我方才已经说了,你若坚持要在我这大同村行使您的‘法办’之权……”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许之言身后那些噤若寒蝉的衙役,最后落回许之言脸上,语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恐怕,没那么容易。”
“我这些乡亲们,性子都比较直,认死理。”
“他们只知道我是陛下亲封的县子,是领着他们过上好日子的人。”
“若是有人想对我不利,他们恐怕不会答应。”
“到时候闹出什么不愉快,惊扰了圣听,你我都担待不起,你说是不是?”
这话软中带硬,既是警告,也是给许之言一个台阶。
许之言胸口堵得发慌,他何尝听不出顾洲远的威胁?
看看周围那些摩拳擦掌的巡逻队员,他知道顾洲远绝非虚言恫吓。
真要硬来,今天别说抓人,自己能不能全须全尾地走出大同村都是问题。
“顾县子竟然如此强势,视我大乾律法如无物,等我回去,一定会参你一本,将此番发生的事情如实禀报给陛下,请求圣上裁决!”
他已然心生退意,只不过些许场面话还是要留的。
“我参你奶奶个腿儿!”熊二见这狗屁官儿还在喋喋不休找他家少爷的茬,顿时怒不可遏。
他上前一步,一把扯过明显还没反应过来的许之言,举起硕大的拳头就要往许之言面门上招呼。
“住手!”苏沐风跟苏汐月一齐喊道。
可熊二根本就不听他俩的喝止。
许之言被吓得浑身发软,竟连呼救声都发不出来。
顾洲远眼角抽了抽,一脚踹在了熊二的屁股上。
熊二这才转身,提溜着许之言的脖领子,瓮声道:“这老小子太不识抬举,我帮少爷你揍他一顿!”
“你特娘的把人给放下!”顾没好气道,“这小老头瘦不拉几的,你这一拳头下去,是想去他家吃席吗?”
熊二听话把许之言甩落在地上,嘴里还嘟囔着:“他便是被打死了,吃席也不会请我去吧?”
苏沐风此时也是头疼不已,要说这许喷子也是个蠢货。
你当这里还是京城吗?梗着脖子骂人也能博来美名。
你想要弹劾顾洲远,自己回到县衙,悄摸摸的写奏折就是了。
在人家的地盘,当着人家的面放狠话。
你t是傻逼吧?!
他心中虽然很是不爽,但还是不得出面,这个人蠢是蠢了点,可万不能折在大同村里。
“顾兄,许大人乃是翰林出身,说话做事还保留着京里的习惯,一时还没改过来,你莫要与他较真才好。”
他出言打着圆场,还用眼神示意苏汐月赶紧帮忙劝一劝。
苏汐月也被这许之言给气够呛,真不知他这样的性子,是怎么能长到这么大的。
不过她显然也知晓事情的轻重缓急,忍着心中不快,开口央求道:
“远哥,这许大人跟父亲是故交,你就看在父亲跟我的面子上,别跟他一般计较了好吗?”
什么父亲故交自然是她随口杜撰的。
不过父亲在京城名头极大,这许之言必然也是认识他的。
自己方才所言,倒也不算是欺骗远哥。
“既然汐月替你求情……”顾洲远抬眼,重新看向许之言,语气依旧平淡,却少了之前的火药味。
“许大人,请回吧,大同村不欢迎无事生非之人。”
“你若真想查案,拿出真凭实据,按规矩来,若再凭臆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