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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五仁的,想着你若回来,正好能分着吃。”
朱九看着她,忽然想起那年的模样。
那年在江宁的小院,她正坐在窗下读《汉书》,阳光落在她书页上。
她指着“匈奴未灭,何以家为”那句,跟徐达争论霍去病的用兵之道,眼里亮得像盛着星子。
那时他便想,若能娶她为妻,该是多大的福气。
如今握着她的手,闻着满室的墨香与檀香,才知这福气,比他想象中更暖。
徐妙清见他盯着烛台看,便笑了笑。
“烛快燃尽了,我再换一根。”
说着要起身,却被朱九拉住。
“不用急。”
他说。
“就这样坐会儿,挺好。”
烛火噼啪响了声,溅起个火星,落在案上的《文心雕龙》上,又轻轻灭了。
徐妙清靠在他身侧,听着他盔甲上的铜片偶尔碰撞的轻响,闻着他身上的风尘的味道。
忽然觉得,这三个月的等待,这满室的寂静,都在他推门进来的那一刻,化成了最软的暖意。
院外的石榴树晃了晃,落下颗熟得透红的果子。
“咚”地砸在青石板上,像在为这迟来的重逢,敲了记温柔的鼓点。
她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轻声说。
“夫君,明日我给你做你爱吃的荠菜馄饨,再温壶陈年的米酒。
咱们把中秋的月亮,补着看。”
朱九“嗯”了声,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盔甲的凉意透过衣料传过来。
却让她觉得安稳。
“好。往后不管走多远,我都记着回家的路,记着你在等我。”
檐外的槐叶还在落,却没了之前的萧索。
屋内的烛火摇着,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缠在一处,像案上那本合着的书。
页边夹着的石榴花瓣,虽干了,却还留着那日的甜香。
混着茶汤的暖,在这秋夜里,酿出了最绵长的温柔。
待到烛火熄灭,便是一夜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