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阴森森的酒吧里,正在发生一场对峙。
琴酒冰冷的枪口紧紧地抵住小鸟游凛的额头,语气带着森冷的杀意。
“为什么协助警方抓捕普拉米亚。”
在普拉米亚被抓的第二天,琴酒就带着伏特加把小鸟游凛喊去了这家黑衣组织管理之下的酒吧。
空气凝固着。
小鸟游凛能感觉自己的心跳擂鼓,但面上没有丝毫惧色,甚至有一种愤怒到极致,风雨欲来的平静。
“普拉米亚的背后直接联系人是组织吧,而且,你们给她的要求是尽量意外的解决掉松田阵平?”
小鸟游凛抬头盯住琴酒的绿色的瞳孔。
“呵,”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在未经我的知情的情况下,试图杀死我的标记物,我认为,我相当有权利,把这个越界的,不听话的工具,用最合法,最不惹人生疑的方法…狠狠制裁。”
她微微歪头,避开了一点枪管,语气变得挑衅。
“顺便一提,我的表面身份就是警察,处理这种嚣张的炸弹犯,是我的本职工作。还是说,现在咱们组织连表面功夫也不想做,想直接和日本警视厅开战?”
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像一面冰冷的盾牌,挡在了琴酒的枪口前。
酒吧里死寂一片。
琴酒那双翠绿色的瞳孔如同捕食前的野兽,紧紧锁住小鸟游凛,试图从她那双毫无畏惧、甚至燃烧着冰冷怒火的眼中找出一丝破绽。
但他只看到了绝对的冷静和一种被冒犯后、寸土不让的强硬。
抵在她额头的□□没有移开,但那股凝如实质的杀意似乎微微一滞。
“标记物?”琴酒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其中的嘲弄意味更浓了,“你倒是很会给自己找借口,泰斯卡。”
“借口?”小鸟游凛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个完全信任我、能为我提供完美警方掩护、并且能力出众的搭档,他的价值,难道不比你找的那个控制不了爆炸范围、差点把半个医院和无数警察一起送上天的疯女人更高?”
她微微前倾,目光锐利:
“琴酒,我以为组织讲究的是效率和利益。除掉一个不听话的警察有很多种方法,但选择一个会大面积吸引警方注意力、甚至可能暴露组织存在的‘烟花师’,并且是在未经我这个直接利益相关者和潜在善后人员同意的情况下……”
她顿了顿:
“这到底是高效的清理,还是愚蠢的自我麻烦?我现在开始怀疑,你们招揽我,看中的究竟是我的能力,还是给我不断制造麻烦的‘创意’。”
这番指责已经近乎以下犯上,但偏偏又建立在无法反驳的逻辑之上。小鸟游凛是在赌,赌琴酒虽然冷酷嗜杀,但绝非无脑之辈,赌他更能理解“价值”和“风险”。
漫长的几秒钟过去。
终于,琴酒喉咙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哼。他手腕一动,□□的枪口缓缓离开了小鸟游凛的额头,被他利落地插回风衣内侧。
致命的威胁暂时解除。
但他周身散发的低压并未散去。他向前一步,逼近小鸟游凛,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让她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硝烟味。
“牙尖嘴利,泰斯卡。”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记住你的身份。也记住,你的‘标记物’能活到现在,是因为他暂时还有价值,以及……你的表现。”
“现在,在警察从普拉米亚嘴里套出任何东西之前,解决她。”
“别让我发现,你的这点‘小聪明’,用错了地方。否则……”
他没有说完,但未尽之语里的威胁,比刚才的枪口更加森寒。
说完,他不再看她,径直转身,黑色风衣下摆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冷硬的弧线,带着伏特加,消失在酒吧昏暗的入口处。
小鸟游凛依旧站在原地,背脊挺得笔直。她缓缓地、几不可查地舒出一口气,这才感觉到后背渗出的冷汗带来的冰凉触感。
她抬起手,指尖微微有些发麻。刚才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感觉无比清晰。
但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冰冷愤怒和更加坚定的决心。
琴酒的警告言犹在耳,松田的危机并未完全解除。组织就像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再次露出獠牙。
她端起桌上那杯未曾动过的泰斯卡威士忌,仰头一饮而尽。烈酒灼烧着喉咙,却让她混乱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一些。
看来,必须要加快速度了。在她被组织的阴影彻底吞噬之前,在她所在乎的人受到无可挽回的伤害之前,她必须找到反击的机会,找到……能彻底摆脱这命运的方法。
她放下酒杯,玻璃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感谢款待。”
离开那件令人窒息的酒吧,晚风吹拂在脸上,带来一丝凉意。
小鸟游凛做进车里,没有立刻发动,而是静静地在驾驶座上坐了几分钟,让过度紧绷的神经慢慢松弛下来。
她驱车返回警视厅。
深夜的警视厅依旧灯火通明。
小鸟游凛在临时关押审讯室外的开放办公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