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育良几乎是踉跄着逃回自己的书房。
“砰!”
他反手将门重重砸上,后背死死抵住冰冷的门板,
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般的痛感。
心脏在肋骨之下擂鼓,那沉闷的撞击声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像是刚从没顶的深水中挣扎爬上岸。
沙瑞金那平静无波的眼神,轻而易举剥开了他所有的伪装,
将他内心最深处的怯懦与算计,赤裸裸地钉在清冷的灯光下。
差一点。
就差那么一点点。
如果不是白秘书那杯该死的的咖啡,他已经敲响了那扇门,已经说出了那些准备好献祭一切的话。
然后呢?
然后就是身败名裂,是万劫不复,是成为整个汉东官场最大的笑话。
一股可耻的侥幸感,紧随恐惧而来,麻痹着他的神经。
他为自己的“悬崖勒马”感到一阵病态的庆幸,庆幸自己没有成为那个亲手埋葬一切的蠢货。
可这丝侥幸,很快就被一种更深沉的冰冷所取代。
他浑身脱力,缓缓沿着门板滑坐在地。
书房里明亮的光线,此刻格外刺眼。
他明白了。
当他选择转身,将那个仓皇的背影留给沙瑞金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那扇门,他曾经有机会敲响。
以一个犯了错误的党员的身份,去争取最后、也是唯一的体面。
现在,他放弃了。
放弃,就意味着同流合污。
不,是彻底的沉沦。
这一次的退缩,让某种名为“底线”的东西,在他精神世界里应声碎裂。
那个曾经站在汉东大学讲台上,引经据典、满腹经纶的政法教授高育良,在今夜,彻底死了。
活下来的,只有一个在权力悬崖边上,
不择手段想要抓住任何一根藤蔓活下去的政客。
他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找到了高小琴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平静,却阴沉得可怕。
“小琴。”
“让同伟,最近收敛一点。”
电话那头的高小琴明显一滞,似乎完全没料到他会是这种冰冷而直接的语气。
高育令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继续用那种不带丝毫感情的语调说道:“但是,有些事,必须要做。”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腥味。
“做得干干净净,不要留下任何尾巴。”
这通电话,没有愤怒,没有质问,甚至没有一句多余的解释。
这是一种指令。
一种默许。
它标志着高育良,从一个在棋盘边缘犹豫不决、心存幻想的观望者,
彻底跳进了棋盘的中央,与那些他曾经鄙夷、利用的棋子,真正站到了一起。
挂掉电话,他将手机随手扔在地毯上。
他仰头看着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眼中最后一点属于学者的光芒,彻底熄灭了。
第二天清晨,京州市政府,孙连城的办公室。
【全自动奢华版反重力悬浮生态睡眠舱】的舱门,如同一朵盛开的机械莲花,无声地绽放。
孙连城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浑身筋骨通泰,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快地呼吸。
昨晚的睡眠质量,堪称史诗级。
他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哈欠,准备去泡一杯新换的【顶级手工采摘信阳毛尖】,开启元气满满的摸鱼一天。
就在这时,脑海中,系统面板上金光一闪。
【叮!
【检测到宿主在深度睡眠状态下,被动维持了汉东省顶层权力结构的基本稳定,有效避免了一场可能引发剧烈政治动荡的高层摊牌事件!
【综合评价:您的一个安睡之愿,其产生的“宁静”力场,如同一剂强效镇定剂,成功阻止了一位关键人物的“自爆”行为。您以不动应万变,再次诠释了咸鱼之道的最高境界。
【奖励咸鱼值:50,000点!
孙连城端着空茶杯,看着面板上的提示,眉头微微皱起。
“真是越来越莫名其妙了。”
他小声嘀咕了一句。
“睡个觉都能发奖金,这系统怕不是有什么毛病。”
他懒得去深究什么“自爆”和“摊牌”,目光直接落在了那五万点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