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连城一通电话,便将宣传部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自己则事了拂衣去,继续回到天文望远镜后,探索宇宙的奥秘。
【叮!检测到宿主成功运用“太极推手”,将网络舆情危机完美转移!
【懒政思维再度升华!
【新技能解锁:危机转移大师——任何麻烦事都能找到合适的背锅侠!
孙连城满意地咂了咂嘴。
“这就是宇宙级的智慧啊。”
他调整着望远镜的焦距,木星表面的大红斑清晰可见。
那团持续了几百年的风暴,就像汉东的政治局势。
看似狂暴,实则有着自己的运行规律。
而他,就是那个置身事外的观察者。
这场由他亲手点燃,又被他随手丢开的网络风暴,却以惊人的速度在汉东的上空集结、发酵。
侯亮平办公室的电话快要被各方询问打爆的时候。
一个他最意想不到的电话,打了进来。
是高育良。
电话里,高育良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听不出丝毫异样。
“亮平啊,最近工作忙吧?”
“你吴老师念叨你好几次了,说你来汉东这么久,都没到家里坐坐。”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笑意。
“今天托人弄了几只正宗的阳澄湖大闸蟹,晚上过来,我们师生喝两杯。”
侯亮平握着电话,听筒里每一个字,都像一根冰锥,扎进心脏。
这顿饭,早不来,晚不来。
偏偏在刘新建招供、高小琴反扑、政法委设限的节骨眼上。
这不是家宴,是鸿门宴。
但他还是答应了。
他要去,他要知道,自己的老师,究竟还能将这出戏演到何种地步。
当晚,汉东大学家属院。
高育良的书房里,灯火通明。
吴惠芬已经摆好了饭菜,几只蒸得通红的大闸蟹卧在盘中,膏黄肥美,旁边温着一壶黄酒,满室飘香。
气氛温馨得像一幅画,却也冰冷得像一幅画。
“亮平来了,快坐。”
吴惠芬热情地招呼着,将一杯热茶递到他手里。
“你老师今天下午就念叨着,说要好好跟你聊聊。”
高育良坐在主位上,脸上挂着温煦的笑容,亲自为侯亮平夹了一只最大的螃蟹。
“尝尝,今年的蟹不错。”
“做我们这一行,就像解这螃蟹,要有耐心,也要有技巧,不能用蛮力。”
饭桌上的闲谈,从汉东的秋景聊到京州的规划,始终不着边际,却又处处藏着机锋。
酒过三巡,高育良终于放下了酒杯。
“亮平,你现在身居要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是好事。”
“但有时候,眼见,未必为实。”
“不能被一些片面之词,或者某些人的刻意引导,蒙蔽了双眼。”
侯亮平正低头拆解着蟹腿,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就说赵瑞龙这个孩子吧。”
高育良继续说,语气像是在评价一个不懂事的晚辈。
“年轻,气盛,是有些跋扈的地方。”
“但本质不坏,这几年,他可没少给咱们汉东的贫困山区捐款修路。”
“也算是个有善心的企业家嘛。”
吴惠芬也在一旁帮腔。
“是啊,亮平,看人要看全面。”
“瑞龙那孩子,嘴巴甜,上次还说要给我们学校的历史系捐一笔钱,搞个什么研究基金呢。”
侯亮平放下手中的蟹八件,用餐巾擦了擦手。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刀,直视着自己的老师。
“老师,师母。”
“赵瑞龙捐的钱,是山水集团的钱吧?”
“那山水集团的钱,又是从哪来的?”
他的声音平静,却字字如锤。
“拿银行的贷款,国家的资产,人民的血汗,去做他自己的功德。”
“这份功德,未免也太廉价,太讽刺了。”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吴惠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高育良端着酒杯的手也停在半空。
书房里只剩下墙上挂钟单调的“滴答”声,敲得人心头发紧。
良久,高育良缓缓放下酒杯。
脸上的笑意已经褪去,换上了一种深不见底的严肃。
“看来,刘新建跟你谈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