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亮平很清楚,面对铺天盖地的舆论攻击,最蠢的做法就是跳出来辩解。
那样只会越描越黑。
他要做的,是引来一股更强的洪流,把这些脏水彻底冲走。
省检察院一间小会议室里,没有横幅标语,没有闪光灯。
侯亮平坐在几名资深记者对面,就像老朋友聚餐。
“各位老师,叫大家来,不是要爆什么猛料。”
他的声音很平静。
“我想聊聊我们现在面临的处境。”
侯亮平没有透露任何案情细节。
他只是把汉东反腐的复杂形势娓娓道来。
办案人员家属受到的压力。
网络上那些颠倒黑白的文章。
还有那只看不见的手,正在努力把反腐英雄包装成破坏发展的罪人。
“他们想让老百姓相信,反腐就是折腾,就是破坏稳定。”
侯亮平的眼神很坚定。
“可我想问问,刮骨疗毒什么时候轻松过?越疼,越说明切中了要害。”
他停顿了一下。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办案,这是价值观的交锋。正义和邪恶在舆论场上的决战。”
在场的记者都听懂了。
这不是一条普通新闻,这是一场需要他们参与的战役。
会议结束后十二小时,反击开始了。
《人民之声》发表评论员文章:《汉东反腐,岂容歪风邪气干扰!
《汉东日报》头版特稿:《守住舆论阵地,为正义亮剑!
几家权威媒体不约而同,从国家治理、法治建设等高度出发,对网络谣言进行了降维打击。
没有纠缠细节,而是直接定性——这是对国家反腐决心的公然挑衅。
风向瞬间逆转。
之前那些为赵瑞龙摇旗呐喊的大v和水军,在正义的洪流面前显得渺小可笑。
香港半山豪宅。
“啪!”
赵瑞龙把最新款手机狠狠砸在墙上,屏幕碎成蛛网。
他盯着电脑上那些义正辞严的报道,气得浑身发抖。
花重金布下的舆论攻势,不但没淹死侯亮平,反而被对方借力打力,反将一军。
他抓起另一部电话,拨通祁同伟的号码。
“祁同伟!你这个公安厅长怎么当的?”
电话一接通,咆哮声就冲了出来。
“净网行动?净了个屁!现在全网都在骂我们是黑恶势力!你的人呢?”
电话另一头,祁同伟坐在办公室里,脸色铁青。
他出身贫寒,靠着隐忍和拼命才爬到今天的位置。
最恨的就是被赵瑞龙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公子哥指着鼻子骂。
“龙公子,舆论的事情不是光靠堵就能解决…”
“我不管什么堵不堵!我只要结果!”
赵瑞龙粗暴地打断他。
“我给你钱,给你支持,不是让你跟我讲道理的!
侯亮平还在那蹦跶,你必须用更硬的手段!让他闭嘴!让他怕!懂吗?”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
祁同伟握着话筒,手背青筋暴起。
“你这个公安厅长”,每一个字都像针扎进他的自尊心。
胜天半子?
现在却要被一个毛头小子指着鼻子骂无能。
压抑的怒火从心底升腾。
他眼中闪过疯狂。
硬手段?
好,那就来点硬的。
他叫来几个心腹,包括那个被他从泥潭里捞出来的程度。
“舆论玩不过他,我们就玩点别的。”
祁同伟的声音阴冷。
“侯亮平是硬骨头,但他身边的人不是。那个叫陆亦可的女检察官,还有大风厂的郑西坡,给我盯紧了。”
他的眼神很毒。
“找机会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跟我们作对的下场。”
要制造恐慌。
要让侯亮平变成孤家寡人。
要让他身边的人因为恐惧而远离他。
另一边,京州市委副书记孙连城的办公室里一片祥和。
他正对着巨大的星象图皱眉思考。
最近在研究一颗遥远行星的轨道异常,发现干扰源可能是几十年前人类发射的废弃探测器残骸。
一颗被遗忘的卫星,竟然能影响巨大行星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