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响过后,万籁俱寂。
浓密的灰尘如黄色的浓雾,瞬间倒灌进整个地下室,那呛人的味道,是陈年霉菌与新鲜水泥碎屑的混合体,让王大锤和两个工人的肺叶都在剧烈抗议。
“咳……咳咳……操……这他妈什么味儿……”
王大锤剧烈地咳嗽着,挥舞着粗壮的手臂,像是在驱赶某种无形的鬼魅。
他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一道孱弱的光柱,在浑浊的空气中艰难地劈开一条通路,直直射向墙体崩塌的那个巨大豁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弥漫的尘埃,仿佛拥有了重量,开始缓缓沉降。
当光柱前方的景象,一寸寸变得清晰时,在场的三个人,动作、表情、乃至呼吸,都在同一瞬间被冻结了。
墙的后面,不是另一间屋子。
也不是他们预想中坚实的建筑结构。
那是一个……完全独立的,被水泥与砖石彻底封死的密室!
一个在建筑图纸上,根本不存在的,被遗忘了不知多少年的黑色空洞。
墙体倒塌的巨大豁口,像一道狰狞的伤疤,将这个秘密,赤裸裸地暴露在他们面前。
而密室内的景象,更是让他们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
手电筒的光,扫了进去。
十平米见方的空间里,整整齐齐,码放着几十个半人高的陈旧木箱。
箱体样式古朴,边角用生锈的铁皮加固,上面覆盖的灰尘,厚得仿佛一层柔软的毛毯。
“头儿……这……这是啥玩意儿?”一个年轻工人的牙齿在打颤,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王大锤也彻底懵了。
他干了半辈子拆迁,拆过的墙能绕北莞市一圈,可墙里藏着一整个房间的,这还是头一遭。
强烈的好奇,压倒了那股从脊椎沟里升起的寒意。
“过去看看!”
王大锤喉结滚动了一下,第一个手脚并用,从豁口爬了进去。
两个工人对视一眼,咬咬牙,也跟了进去。
密室里的空气更加污浊,带着一股时光腐朽的味道。
王大锤走到一个木箱前,试着抬了一下。
纹丝不动。
箱子上,挂着一把锈成铁坨的大铜锁。
“妈的!”
王大-锤回头低吼:“撬棍!”
一个工人立刻跑出去,从工具堆里翻出一根粗长的钢制撬棍。
王大锤接过,将撬棍尖端狠狠插进箱盖的缝隙,然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上去!
“嘎——吱——”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悲鸣。
锈死的铜锁,应声崩断。
箱盖,松了。
三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王大锤扔掉撬棍,和那个工人一起,抓住箱盖两边,用尽全力,猛地向上一掀!
没有想象中的金光万丈。
箱盖打开的瞬间,只有一股更浓重的、混合着金属与旧纸张的味道扑面而来。
但紧接着。
当手电筒的光芒,照进箱子内部时。
三个人,都看到了。
然后,他们都不呼吸了。
那个年轻工人,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直接瘫坐在了地上,眼神空洞,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
王大锤的眼睛,一点点瞪大,血丝从眼角疯狂蔓延,嘴巴无意识地张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类似漏气风箱的声音。
一箱。
满满一箱。
码放得如同艺术品般整齐的……金条!
一块块沉甸甸的,散发着冰冷而又致命诱惑的黄金!
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种纯粹到令人窒息的,梦幻般的光泽。
那光,仿佛有生命,有温度,有重量,能直接烙印在人的视网膜上。
地下室里,只剩下三道粗重得不似人声的喘息。
不知过了多久,王大锤才从那片金色的虚无中,找回了一丝属于人的神智。
他颤抖着,近乎虔诚地伸出手,从箱子里,拿起了一根。
入手,是一种超乎想象的沉重与冰凉。
那纯粹的物理质感,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霸道。
“发……发财了……”
王大锤的嘴唇哆嗦着,吐出几个不成调的音节。
“开!都给老子打开!”
他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