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鬼不觉地搭建起一个半永久性的观察哨。
从外面看,这只是个普通的勘探站,有着迷彩伪装网和各种仪器天线。但内部,却是一个极尽奢华的移动套房。空调、冰箱、卫星电视、真皮沙发、顶级红酒柜,甚至还有一个便携式胶囊咖啡机。
左大师和他的美女助理伊莎贝尔,带着一台同样是军用级别的徕卡高倍数望远镜,正式入驻。
一场针对孙连城的“全天候监控”,就此展开。
左大师举着望远镜,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看到了……”他的语气变得凝重,“果然没错。”
通过镜片,猴面包树下的一切清晰可见。他看到孙连城每天都在几乎完全相同的时间,出现在那个固定的地点。
上午九点,准时坐上躺椅。
九点零五分,泡好一杯热茶。
九点半到十一点,雷打不动地举着他那个炮管一样的望远镜,对着天空和远处的树林。
午饭后,小憩片刻,然后继续重复上午的流程,直到太阳下山。
“我的上帝……”左大师放下望远镜,脸色发白,“这是一个完美的‘地缚法阵’!他以那棵猴面包树为‘阵眼’,以自己的身体为‘阵心’,每天在固定的时间,用固定的仪式,汲取这片土地的日精月华,来维持法阵的运转!这比我想象的还要棘手!”
伊莎贝尔站在他身后,正用小巧的银勺搅动着咖啡,闻言,红唇微微上扬,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望远镜的视野里,出现了新的变化。
孙连城似乎是看腻了,他放下了那个大家伙,从旁边拿出了一个画板和一套全新的素描铅笔。
他在坎巴呆久了,发现这里的鸟类实在漂亮。尤其是有一种叫“太阳鸟”的小东西,羽毛在阳光下能变幻出金属般的光泽,跟个小精灵似的。他那点文艺青年的老毛病犯了,决定给这些小可爱画几张素描,留作纪念。
他找了一个舒服的角度,目光锁定在远处一朵金合欢花上,一只漂亮的太阳鸟正在那里吸食花蜜。
他拿起铅笔,神情专注。
时而抬头,仔细观察太阳鸟的姿态和羽毛细节。
时而低头,在画纸上“刷刷”地描绘。
这一幕,通过高倍望远镜,被左大师尽收眼底。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在干什么?”皮埃尔通过对讲机紧张地问。
左大师没有回答,他死死地盯着孙连城笔下的线条。那些线条,时而凌厉,时而婉转,在他眼中,不再是鸟的轮廓,而变成了一幅恐怖的地图。
那鸟喙,分明就是进攻的箭头!
那翅膀,分明就是包抄的路线!
那鸟爪,落下的位置,不偏不倚,正是他们这个观察哨所在的高地!
“完了……”左大师的声音都在发抖。
他放下望远镜,一把抓起对讲机,用一种近乎崩溃的语气,对另一头的皮埃尔嘶吼道:
“他不是在画画!他是在绘制战争沙盘!他在推演!他在模拟下一步的攻击!”
皮埃尔在那头已经快要窒息。
只听左大师用一种宣判死刑般的、凝重的语调,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已经发现了我们。他画的这只鸟,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皮埃尔先生,这不是演习。”
“这是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