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死死地瞪着眼前这个女人，这个将他所有尊严踩在脚下的恶魔。他猛地从地上弹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象一头被逼到绝路的公牛，朝着苏熙然撞了过去。
他想跟她拼了。
然而，他预想中的碰撞并没有发生。
苏熙然只是轻描淡写地侧了一下身，就轻易躲开了他的冲撞。同时，她伸出手，精准地扣住了林墨的手腕，顺势一拧，一拉。
“啊——”
林墨只觉得手臂一阵剧痛，整个人重心不稳，再次被狠狠地掼在了地上。这次是脸朝下，嘴里啃了一口混着腐烂树叶的泥土。
苏熙然的膝盖，不轻不重地压在了他的背上，力道不大，却让他动弹不得。
“我说了，别跟我玩硬的。”她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不带一丝温度，“林墨，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林墨趴在地上，身体因为剧痛和羞愤而剧烈地颤斗。
他输了。
彻彻底底地输了。
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最原始的体力，他都毫无胜算。
他就象一只被蛛网缠住的蝴蝶，越是挣扎，就被缠得越紧，直到最后力竭而亡。
背上的压力消失了。
苏熙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象是在看一件不听话的物品。
林墨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他吐掉嘴里的泥土，用手背抹了一把脸上的污痕。他没有再看苏熙然，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沾满泥土的裤腿。
所有的愤怒和不甘，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死灰。
他累了。
他不想再挣扎了。
“……按照你说的做，”林墨的声音沙哑得象是砂纸在摩擦，“就行是么”
他终于开口，每一个字都象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腥味。
黑暗中，苏熙然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细微的、胜利的弧度。
“对。”
林墨缓缓地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了一片空洞和麻木。
但在那片麻木的深处，一个疯狂的计划正在悄然成形。
只要能让她放松警剔，只要能让他今天安全地从这里离开，一切都值得。
他要回家，他要立刻告诉姜雪，告诉她苏熙然这个女人的真面目。他们可以什么都不要，工作、前途、原始股……这些跟人的尊严和安全比起来，一文不值。
他们可以连夜收拾东西，离开江城，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只要能离开这个疯子的掌控，他做什么都可以。
这只是暂时的妥协，是为了最终的逃离。
林墨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象是催眠一般。
苏熙然看着他这副自暴自弃的样子，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她把那个，放进了林墨的手心。
林墨的手在抖，抖得几乎握不住这个东西。
他闭上眼，象是要奔赴刑场。
林墨的手无力地垂下，整个人象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然而，预想中的羞耻感并没有持续太久。
林墨猛地睁开眼，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
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
怎么回事？
他愣住了，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又抬头看向苏熙然。
难道是幻觉？刚才的一切都是他被吓出来的幻觉？
他的脑子里，似乎多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很好。”
苏熙然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她看着林墨，脸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满意。她不再步步紧逼，甚至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也随之消散了。
“现在，你可以回家了。”她用一种近乎温和的语气说道。
林墨警剔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那些橙子，别捡了。就说是没买到。”苏熙然的目光扫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橙子，继续吩咐道，“至于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就说你在外面散了散心。衣服弄脏了，就说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她象一个导演，在给她的演员安排着剧本。
“记住，我今天跟你说的任何话，发生的任何事，一个字都不能告诉你妻子。”
林墨的心猛地一沉。
不让说？
他刚刚才下定决心，要回去跟姜雪坦白一切，然后一起逃离。
他怎么可能听她的！
“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