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都碎了。他蹲下身，满怀希冀地看着她，声音颤斗地问：“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姜雪吃面的动作顿了一下。
回到过去？
怎么回？
回到那个她可以心安理得享受着他的付出，却对他的求救置若罔闻的过去？还是回到那个他可以被一个“项圈”随意操控，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的过去？
他们之间，已经隔了一个面目全非的真相，和一个不知何时会再次激活的诅咒。
姜雪没有回答。她只是低下头，继续吃着碗里的面，任由滚烫的泪水混进汤里，被她一口一口，全都咽进了肚子里。
咸的，苦的，涩的。
林墨眼里的光，随着她的沉默，一点一点地熄灭了
他懂了。
这个答案，比直接说“不”更伤人。
一股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他好不容易从那个地狱里爬出来，他不能再失去她。
“姜雪……”林墨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他猛地扑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姜雪的腰，把脸埋在她的后背上，象个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原谅我好不好？求求你了……我们可以象以前一样的，我可以改，我什么都愿意改！”
姜雪的身体僵住了，后背的布料很快被他的眼泪浸湿，一片滚烫。
“你别不要我……我只有你了……”他哭得语无伦次，整个人都在发抖，“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再也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了……”
楼梯间里，秦岚正猫着腰，把耳朵贴在楼梯扶手的缝隙上，听得津津有味。
“卧槽，抱上了！哭了！这男的哭得也太惨了……”她一边在心里实时播报，一边兴奋地搓手。
这瓜，保熟！
就在这时，楼道里传来“咔哒”一声轻响，大门开了，然后是上楼的楼梯声音。
哒！哒！哒！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很有压迫感。
秦岚浑身一激灵，吓得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她也顾不上听后续了，手脚并用地往楼上爬，动作比猴子还利索，三两下就窜回了701的门口，闪身进屋，反手就把门锁了个严严实实。
“呼……吓死我了。”她靠在门上，拍着自己狂跳的小心脏。
万一被别的邻居看到她这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她“热心好邻居”的人设还要不要了？
客厅里，姜雪被林墨死死抱着，后背的湿意和男人颤斗的身体，让她心烦意乱。
她用力地掰开林墨的手，站了起来。
“我们回不去了，林墨。”
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林墨跟跄了一下，撑着沙发才没摔倒。他抬起那张泪痕交错的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为什么？”
“有的事情发生了，就是原则问题。”姜雪转过身，看着他，眼神清明得可怕，“我知道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本意。可是……”
她停顿了一下，每一个字都象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可是，你连你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了。你刚刚自己说的，那个东西，还在。”
林墨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这句话，比任何指责和打骂都更让他无力。
是啊，他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了。他算什么？一个随时可能被别人操控的木偶。
“我没有安全感。”姜雪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林墨，我是一个女人，我要撑起这个家。我可以在外面拼死拼活，我可以面对所有工作上的风浪，因为我知道，我回到家，有一个安全的港湾。”
“可现在，你让我怎么安心？”
“我不知道你将来会不会，在别人的操控下，再做出伤害我的事。我甚至不知道，下一次，你会不会伤害到你自己。”
“苏熙然能给你戴上那个东西，别的女人呢？”
“这次是苏熙然，下次呢？是李熙然，王熙然？”
姜雪一步步逼近，眼神锐利如刀。
“我现在可以原谅你。因为我爱你，因为我们有七年的感情。但是以后呢？”
“只要我想起今天，想起你在那个别墅里，穿着那身衣服的样子，我就要再原谅你一次。”
“只要我看到你，我就会想到你曾经被别的女人控制，我就要再原谅你一次。”
“我们剩下的日子，难道都要活在这种恐惧和反复的原谅里吗？”
“林墨，那不叫过日子，那叫凌迟。”
林墨被她的话钉在原地，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