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看着对面那个失魂落魄的男人，心疼得无以复加。
这才半个月没见，那个总是温和笑着，会给她做好吃的、会在她被姐姐骂了之后偷偷塞糖给她的姐夫，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他眼窝深陷，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桃花眼，此刻布满血丝，空洞得象两口枯井。
“姐夫，到底怎么了？”姜月的声音放得很轻，生怕惊扰到他，“我姐她……她是不是欺负你了？”
林墨没说话，只是拿起桌上那杯冰可乐，喝了一大口。冰块撞在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可乐的气泡刺激着喉咙，带来一阵短暂的刺痛，却压不住心口那股钝痛。
他看着姜月，看着这张和姜雪有七八分相似，却因为年轻而显得更加饱满、更加生动的脸，喉咙里象是堵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
“她要跟我离婚。”终于，他开口了，声音嘶哑得厉害。
姜月放在桌上的手猛地攥紧了。
“为什么？！”她有些激动，“是不是因为她出轨了，我就知道姜雪还想着外面的！明明自己实力几十秒就完事！”
林墨有点惊讶，似乎好奇她怎么知道的！。
姜月讪笑
“不是。”林墨沉默了一下说道。。他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比那个……复杂多了。”
他垂下眼，看着杯子里沉浮的冰块，沉默了很久。快餐店里嘈杂的人声和音乐声，仿佛都离他远去了。
“我被人……控制了。”他慢慢地说，每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用一个……看不见的项圈。”
姜月脸上的担忧和焦急，瞬间凝固了。
项圈？控制？
这两个词，象两道惊雷，在她脑子里轰然炸开。
卧槽？！
她的瞳孔不受控制地放大，心脏“咯噔”一下，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那个【app】，就是某种意义上的项圈。
难道……难道这个世界上，不止她一个人有系统？！这玩意儿还是批量生产的？！
一瞬间，姜月后背的冷汗就下来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女，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欧皇，搞了半天，大家都是挂逼？！
这还怎么玩！
她心里的弹幕已经刷疯了，脸上却强行挤出一个茫然又震惊的表情，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斗：“姐夫……你说什么？什么项圈？我怎么……听不懂？”
林墨抬起眼，看到她这副样子，眼里的光又黯淡了几分。他苦笑了一下，就知道会是这样。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扯，象是我精神出了问题编出来的胡话。”他自嘲地搅动着杯子里的吸管，“可这就是真的。苏熙然，用那个东西控制了我，逼我……做了很多不堪的事。然后，被你姐姐发现了。”
“就因为这个，她对我彻底失望了。她觉得我脏了，觉得我背叛了她。”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其实我不怪她。换成任何一个女人，都没法接受这种事。自己的丈夫，连身体都保护不了，象个玩偶一样任人摆布。”
“所以，我们完了。”
林墨说得平静，可那平静下面，是已经烧成灰烬的绝望。
快餐店里人来人往，邻桌的女生正兴奋地跟朋友分享着新买的化妆品，阳光从玻璃窗照进来，一切都那么鲜活，那么有生命力。
只有他，象个被世界遗弃的孤魂野鬼。
姜月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的惊涛骇浪慢慢平息，取而代代的是一股滔天的怒火。
这怒火，一半是对她那个亲姐姐，一半是对那个叫苏熙然的女人。
她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的宝贝姐夫，她们怎么敢这么对他？！
“我姐她……她就是个混蛋！”姜月气得眼圈都红了，“她怎么能这么说你！这件事你也是受害者啊！”
她一边骂，一边在心里飞速盘算。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就这么离了！
离了婚的姐夫，就不再是她的姐夫了。她还怎么接近？
“那……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姜月小心翼翼地问，身体微微前倾，摆出一副全然信赖和担忧的姿态。
“周六，去民政局。”林墨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象是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
“那怎么行！”姜月急了，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你现在住哪儿？你身上连件象样的衣服都没有，钱带了吗？”
她这才注意到，林墨身上穿的是一套明显不合身的运动服，脚上甚至还踩着一双男士拖鞋。
这副样子，一看就是被人从家里赶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