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中的外滩像一幅被水浸湿的油画,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色块。苏晚一行人穿过混乱的街道,躲避着越来越多出现的蓝血感染者。那些人的眼睛泛着诡异的蓝光,动作却协调得可怕,仿佛被同一个意识操控。
"左转!"小满的轮椅悬浮在离地半米处,机械心脏超负荷运转发出刺耳的嗡鸣,"前方路口有三名感染者!"
苏晚银白瞳孔微缩,视野穿透雨幕锁定目标。三个穿保安制服的男子站在路口,皮肤下流动着蛛网般的蓝光。最骇人的是他们的姿势——完全对称,连手指弯曲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绕不过去。"傅司寒的时痕能量在掌心凝聚,"必须硬闯。"
周教授突然按住他的手臂。老人的蓝色结晶翅膀已经收回体内,但眼白仍泛着淡青色:"别浪费能量看上面。"
众人抬头。暴雨滂沱的夜空中,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的蓝色结构正在云层间若隐若现。它形似某种深海生物的口器,边缘蠕动着无数触须状的附属物,中心则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虫洞。"小满的机械心脏频率骤升,"他们在地月之间打开了通道!"
苏晚的芯片突然传来尖锐刺痛,一段被深度加密的记忆解锁——五岁的她躲在母亲实验室桌下,看到全息投影中同样的结构。当时的沈清婉对着通讯器说:"南极样本显示,虫洞稳定性取决于蓝血载体的数量至少需要三百个融合体"
"他们用感染者当活体锚点。"苏晚的声音绷紧,"每个感染者都是虫洞的支撑节点。"
傅司寒的暗金瞳孔倒映着天空中越来越清晰的恐怖景象:"目标是哪里?外滩有什么特殊?"
"不是外滩。"周教授指向黄浦江对岸,"是浦东。陆家嘴——全球时痕能量网络的中枢。"
仿佛印证她的话,一道刺目的蓝光突然从环球金融中心顶端射出,直贯云霄!光柱与虫洞接触的瞬间,整个上海的雨滴凝固在半空,形成无数悬浮的镜面。每一滴雨水里都倒映出不同的景象——远古的海洋,未来的废墟,甚至完全不符合物理规则的几何空间。
"时间褶皱"傅司寒拉住苏晚的手,"虫洞在抽取地球的时空结构当燃料!"
小满的轮椅突然发出尖锐警报:"后方追兵!是怀特!"
苏晚回头,看到那个穿白西装的"引路人"正从南京东路缓步走来。他的形态比在医院时更加非人——皮肤完全透明化,露出下方流动的蓝色能量,头部拉长成倒水滴形,没有五官,只有三个黑洞般的漩涡排列在原本是眼睛和嘴的位置。
更可怕的是他身后跟着的"东西"。林薇薇的身体悬浮在半空,机械心脏被某种蓝色晶体完全包裹,胸腔大开,里面盘踞着一条蟒蛇粗的、半透明的蓝色触须。她的脸还是人类的,却挂着诡异的微笑。
"跑!"周教授猛地推了苏晚一把,"我来拖住他们!"
老人身体再次异变,蓝色结晶从每个毛孔刺出,在雨中形成一副闪耀的战甲。她的声音变成多重回声:"记住陆家嘴地下三层沈清婉的最终协议"
怀特发出一串气泡般的笑声,抬手射出一道蓝光。周教授纵身拦截,结晶铠甲与蓝光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走啊!"小满的轮椅拽着苏晚和傅司寒冲向渡口,"她撑不了多久!"
身后传来建筑物坍塌的巨响和能量冲击的爆鸣。苏晚咬破嘴唇,血腥味在口腔蔓延。她不能回头,不能辜负外婆用生命换来的时间。芯片全速运转,规划出最快抵达陆家嘴的路线。
"渡船太慢。"傅司寒扫视江面,突然指向一艘快艇,"那个!"
艇上两名船员已经出现蓝变迹象,皮肤开始透明化。傅司寒的时痕刃精准刺穿他们的肩膀,暂时阻断了感染进程。苏晚跳上驾驶位,芯片直接骇入控制系统,引擎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快艇划破如镜的江面,溅起的浪花在半空中凝固,形成诡异的冰雕状结构。虫洞的影响正在扩大,物理规则开始局部崩坏。
"看东方明珠!"小满惊呼。
对岸的地标建筑被包裹在一个巨大的蓝色能量场中,塔身扭曲成不可能的角度,如同透过哈哈镜看到的影像。更可怕的是塔尖处悬浮着十几个身影——全部是深度蓝变的感染者,他们的身体被拉长、重组,变成活体电缆般的结构,连接着塔尖与虫洞。
"他们在改造建筑变成某种发射器。"傅司寒的时痕能量形成护罩,抵挡着越来越密集的蓝色能量雨,"必须阻止最终连接!"
苏晚将油门推到极限。快艇撞上浦东岸边的瞬间,傅司寒的时痕缓冲场展开,三人安然落地。陆家嘴的街道空无一人,但地面开始轻微震动,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地下苏醒。
"地下三层"苏晚环顾四周,锁定一栋不起眼的附属建筑,"那里!通风井直通地下设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