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盘科技总部大楼的地下实验室里，寂静得能听见恒温系统运转的嗡鸣。傅司寒站在中央控制台前，苍白的指尖悬在全息键盘上方，迟迟没有落下。屏幕上是一份标记为"摇篮曲协议：最终阶段"的文件，光标在"执行"按钮旁闪烁，像是一种无声的催促。
三十七天。自从苏晚在法庭上化为银光消散，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十七天。全球媒体将那场事件称为"天使降临"，数以百万计的人声称那道银光治愈了他们多年的顽疾。科学家们争论着能量转化的可能性，宗教学者则宣称见证了神迹。只有傅司寒知道真相——那不是什么神迹，而是一个女孩燃烧自己全部生命力的最后光芒。
"傅总。"x-9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机械合成的语调罕见地带着犹豫，"太平洋舰队发来警报，夏威夷附近海域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频率特征与百慕大事件相似度92。"
傅司寒的手指终于落下，却不是点击那个按钮，而是关闭了整个文件。他转过身，眼下浓重的青黑色在实验室冷光中更加明显。三十七天没有真正入睡，全靠蓝血和抑制剂维持机能，让这个曾经无懈可击的男人看起来像一具行走的躯壳。
"准备'钢琴'。"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不像本人，"我去换衣服。"
x-9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但苏小姐的协议明确禁止——"
"她不在协议里了。"傅司寒打断道，眼神冷得像极地冰层下的海水，"现在我是唯一的变量。"
檀香山皇家音乐厅的后台走廊铺着厚实的地毯，将脚步声完全吸收。傅司寒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燕尾服，领结系得一丝不苟，仿佛真是来参加一场普通的音乐会。只有近距离观察，才能发现他耳后隐藏的微型通讯器，和袖口里若隐若现的银色手环——涅盘科技最新的神经武器。
"能量读数持续升高，源头确认在音乐厅地下室。"x-9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热成像显示至少二十个生命体，但生物特征不完全是人类。"
傅司寒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走廊墙壁，感受着其中细微的震动。这座建于1926年的建筑经历过二战、海啸和无数次地震，墙体中沉淀着近一个世纪的历史。而今晚，它或许将见证另一场改变人类历史的震动。
"安保情况？"
"全部替换了。不是机械体，是经过改造的人类，神经系统中检测到类似蓝血的物质。"x-9停顿了一下，"傅总，这可能是陷阱。与苏小姐消散时的频率有7的重合。"
傅司寒的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那就更不能错过了。"
音乐厅主厅灯火通明，上千个座位几乎坐满。傅司寒从侧门进入时，几位观众认出了他，窃窃私语立刻如涟漪般扩散。他没有理会，径直走向舞台中央那架施坦威钢琴，在琴凳上坐下，修长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闭上眼睛仿佛在等待什么。
灯光渐暗，一束追光打在钢琴上。傅司寒开始演奏——德彪西的《月光》，音符如流水般倾泻而出，温柔得不可思议。观众席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私人演奏会所吸引，没人注意到舞台两侧的消防通道悄然滑开，十几个穿着服务员制服的人影无声地潜入。
琴声突然转调，从《月光》无缝衔接到一段更为激昂的旋律——肖邦的《革命练习曲》。就在第一个重音落下的瞬间，那些"服务员"同时掏出了武器！
观众席爆发出尖叫，但为时已晚。一道无形的能量场已经笼罩了整个音乐厅，所有人的通讯设备同时失灵。更可怕的是，那些试图逃跑的人发现出口全部被某种蓝色物质封死，触碰到的人立刻瘫软在地。
"女士们先生们，请保持冷静。"一个声音从音响系统中传出，温和得令人毛骨悚然，"你们有幸参与人类进化的关键时刻。"
傅司寒的琴声没有停止，甚至没有慢下一拍。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持枪者，注意到他们眼中的银光——与法庭上那些被控制的孩子如出一辙，但更加稳定，更加自愿。
"傅司寒先生。"声音再次响起，这次直接对着舞台，"我们本以为您会带着'摇篮曲'协议来，没想到是一曲独奏。令人失望的缺乏创意。"
钢琴声戛然而止。傅司寒缓缓抬头，看向二楼包厢的阴影处："艾伦，躲了三十七天，就琢磨出这么拙劣的台词？"
"'摇篮曲'杀死了三分之二的觉醒者。"艾伦的声音不再属于人类，而是多重音轨的叠加，"但音乐厅是个聪明的选择。声学结构完美，建筑材料富含硅元素，最重要的是"他张开双臂，"这么多鲜活的实验体。"
傅司寒的手指轻轻搭在琴键上："你想要什么？"
"合作。"艾伦走下楼梯，每一步都在地毯上留下闪着蓝光的脚印，"苏晚消散了，但她的能量没有。我们检测到至少十七个孩子体内有银光残留。加上你体内共生的蓝血"他停在舞台边缘，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