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风是在一阵温暖中醒来的。
不是她自己散发的温暖,而是被包裹着的、实实在在的暖意。她发现自己还蜷缩在莫泽渊怀里,而原本冰冷如尸体的男人,体温已经恢复了正常,甚至比她还要温热一些。厚重的锦被将两人严严实实地裹住,隔绝了外界残余的寒意。
昨晚那濒死的冰冷仿佛只是一场噩梦。
但地上那点隐约的暗红血迹,和她依旧有些乏力的身体,提醒着她那一切都是真实的。
她动了一下,头顶立刻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醒了?”
沈林风身体一僵,抬头就对上了莫泽渊的眼睛。他已经醒了,正垂眸看着她,眼神复杂难辨,没有了平时的冰冷疏离,也没有了昨晚的脆弱,只是一种深沉的、看不懂的平静。
沈林风猛地想起自己昨晚都干了什么——像个树袋熊一样死抱着他不放,还说了那么多蠢话…脸瞬间爆红!
她手忙脚乱地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却被他手臂微微用力,箍住了。
“别动。”他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你寒气入体,还需再缓缓。”
沈林风这才感觉到,一股温和醇厚的灵力正透过他贴在她后背的手掌,缓缓输入她体内,驱散着那些侵入的寒意。
所以…现在换成他在给她取暖了?
这算怎么回事?
沈林风浑身不自在,尴尬得脚趾抠地,只能僵硬地躺着,眼睛四处乱瞟,就是不敢看他。
“那个…你没事了?”她干巴巴地问,试图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无碍了。”莫泽渊淡淡道,“多谢。”
这两个字他说得极其自然,却让沈林风愣了半天。他在向她道谢?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谢…谢什么,”她嘴硬,声音却小了下去,“我只是怕你死了连累我…”
莫泽渊似乎几不可查地笑了一下,很轻,几乎感觉不到。他没再说话,只是继续为她疏导着寒气。
暖阁里安静下来,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气氛不再像之前那样剑拔弩张,也不再是虚假的温存,而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微妙的平和。
过了许久,莫泽渊收回手:“可以了。”
沈林风立刻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弹开,滚到榻的另一边,扯过被子把自己裹紧,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又尴尬地看着他。
莫泽渊坐起身,活动了一下似乎依旧有些僵硬的脖颈,神情恢复了往常的冷峻,但仔细看,眉宇间那常年不化的冰霜,似乎淡了那么一丝丝。
他下榻,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袍,目光扫过地上那点血迹,指尖微动,一道清洁术便让其消失无踪。
“今日好好休息。”他看向依旧裹成蚕蛹的沈林风,语气是惯常的命令式,却似乎少了些寒意,“内务司的事,暂放一旁。”
说完,他转身便向外走去,仿佛昨晚那个虚弱依靠她的人不是他一样。
走到门口,他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晚膳时分,本尊过来。”
门被轻轻关上。
沈林风愣愣地坐在榻上,脑子里一团乱麻。
这就完了?不提昨晚她的舍命相救?不提她那些口不择言?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过去了?还…还要过来用晚膳?
这老冰块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却忍不住回味起刚才那短暂而平和的相处,还有他掌心那温和的灵力…
【提示:目标人物状态稳定,能量流失已停止,并有小幅回升。宿主与目标人物连接强度增强。】系统冰冷的声音适时响起。
沈林风哼了一声,心里却莫名松了口气。
没死就好。能量回来就好。
她躺回还残留着两人体温的被窝里,看着天花板,心情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近四年舔狗生涯的恨意还在,但好像…被什么东西搅浑了,不再那么纯粹锋利。
接下来的几天,气氛变得有些奇怪。
莫泽渊果然每晚都回来用膳,有时还会指点一下莫念的功课。他和沈林风之间的话依旧不多,但那种针锋相对的尖锐感减少了。偶尔目光相接,也不会立刻冷冷移开。
他不再刻意回避她,但也不再提起那晚的事情,仿佛那只是一个意外的插曲。
沈林风也乐得装傻。只是她发现,自己偷偷查阅古籍、寻找缓解寒毒之法的行动,更加理直气壮了些。甚至有一次,她找到一种名为“赤阳草”的灵植记载,据说对驱散阴寒有奇效,但极为罕见。她犹豫再三,还是把抄录的纸条“不小心”混进了需要他批阅的内务司文书里。
第二天,她就发现那张纸条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