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习费学校给贫困生全免了！你看——” 苏晴似乎误解了他的犹豫，以为他在担心费用，连忙将一张印刷精美的通知单推到他眼前，纤细白皙的手指精准地点在“免费”两个加粗的铅字上。那两个字，在她指尖下仿佛闪着金光。
金光？不！在李明宇眼里，那“免费”二字瞬间化作两根烧红的钢针，带着“贫困生”标签的滚烫烙印，狠狠扎进了他早已千疮百孔的自尊心最深处！痛楚尖锐而清晰，远胜于袖口补丁被发现的瞬间。这“免费”，是对他父母终日辛劳、脊梁被生活压弯却依然无法支付补习费的无声嘲讽；是对他今早袖口补丁暴露于人前的窘迫回忆的二次鞭挞。它不是恩赐，是烙印，是将他与苏晴们彻底区分开来的、最刺目的标记。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发出擂鼓般的闷响。他猛地吸了一口气，那空气仿佛掺杂了玻璃碎屑，刮擦着气管。他缓缓地、异常艰难地抬起头，目光第一次没有闪躲，而是像淬火的铁，直直地撞进苏晴那双盛满困惑与不解的清澈眼眸里。
“我不去。”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砸在两人之间。
苏晴彻底愣住了，蝶翼般的睫毛停止了颤动，眼底的光亮瞬间凝固。她精心准备的、以为能带来惊喜的理由，在他斩钉截铁的拒绝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为什么呀？”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这是提升成绩的好机会，很难得的！而且…而且又不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