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的死寂后,他猛地弯下腰,几乎是扑过去,一把将它攥在手里。裂开的边缘刮得掌心刺痛。他粗暴地拉开书包侧袋的拉链,把这张承载着屈辱与必须的卡片用力塞了进去,仿佛要将它和刚才那个失控的自己一同埋葬。
总有一天。
这三个字像烧红的铁块,烙在他的脑海里。
总有一天,他要让这张笑脸不再是讽刺的符号。他要靠自己的骨头挣来不再因它而灼痛的底气。
李明宇深吸一口气,推开吱呀作响的卧室门。一股混合着廉价肥皂和劣质煤气的味道涌了出来。油腻的餐桌上方,那颗蒙着厚厚灰尘的白炽灯泡,有气无力地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了桌上两只搪瓷碗里升腾起的稀薄热气。清汤寡水的面条,飘着几点可怜的油星。
母亲正低着头,专注地从自己碗底捞出仅有的两片蔫黄的菜叶,小心翼翼地夹进父亲那只豁了口的搪瓷碗里。碗沿相碰,发出一声沉闷又清晰的轻响。
这声音像根无形的针,瞬间刺穿了李明宇的喉管,让他刚想出口的话堵在那里,火烧火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