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就是太费眼睛咯!跟我们晓妍学学,人家那纸鹤多秀气!”
李明宇立刻笑着接话:“哎呦喂,赵爷爷,您这可是偏心眼儿啊!我们晓妍老师那可是专业级的,我这纯属活跃气氛嘛!您瞧瞧我这朵大红大紫的,多喜庆!” 他的话引来一片善意的哄笑。
顾晓妍闻言抬起头,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真诚的弧度,阳光下,她温润的眼眸里仿佛盛着细碎的光,对着那位赵爷爷和李明宇的方向轻轻笑了笑,算是回应,随即又低下头专注于眼前老人的折纸步骤。这种恬静、专注、发自内心愿意陪伴老人的气质,让她在喧嚣中自成一道风景。
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窗,洒在她身上,也洒在那些色彩斑斓的纸花、纸鹤上,洒在每一位老人或专注、或笑闹、或满足的脸上。空气里弥漫着彩纸的微香、老人特有的淡淡药味和暖融融的气息。钢琴曲轻柔流淌,笑声与偶尔的争论声交织,构成一幅名为“其乐融融”的鲜活画卷。
“明宇啊,”刚刚折好一朵大红花的王奶奶,笑得眼睛眯成了缝,布满老年斑却格外温暖的手用力拍了拍李明宇结实的手臂,“你这孩子,真是没得挑!长得精神,说话又好听,还这么会哄我们这些老家伙开心!”她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喜爱和骄傲,仿佛在夸耀自家的孙子,“你说,我要是还有个没出嫁的小孙女,说什么也得让她认识认识你!”
“哎哟,王奶奶,您这可太抬举我了!”李明宇朗声大笑,顺势拿起王奶奶折的花夸张地嗅了嗅,“就冲您这手艺,别说您孙女,仙女下凡也得抢着跟我相亲啊!不过我可说好了,到时候您得给我当证婚人!”油嘴滑舌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带着阳光般的坦荡和真诚,丝毫不会让人觉得轻浮。
“去去去,美的你!”王奶奶笑骂着,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
旁边轮椅上的赵爷爷立刻不甘示弱:“明宇,别听她的!她那孙女影子都没有!看我看我!我那外孙女,就在市里当老师,文文静静的,跟你正好配!改天爷爷就给你们牵线!”“赵爷爷,您这还带现场推销的啊?”李明宇笑着给赵爷爷倒了杯温水,“您外孙女那是人类灵魂工程师,我这皮猴子可不敢高攀!”他巧妙地把话头又绕回到赵爷爷身上,“您啊,多操心操心自己,把身子骨养得棒棒的,到时候给我们主持婚礼才够气派!”
一时间,好几个老头老太太都加入了“抢孙女婿”的行列,争相夸耀着自己根本不存在的“孙女”或者远方亲戚家的“好姑娘”,纷纷要把李明宇“预定”下来。活动室里充满了善意而带着点孩子气的争宠氛围。李明宇像个熟练的杂技演员,在老人们热情的“围堵”中穿梭周旋,一会儿蹲下来跟轮椅上的老人说话,一会儿又扶住一位站起来想拿彩纸、腿脚不稳的老奶奶。他高大帅气的身影是这间屋子里最活跃、最让人安心的存在。
然而,这看似热闹的“抢孙婿”背后,藏着这所顶级疗养院里多数老人心底无法言说的酸楚。
这里设施顶尖,服务周到,环境优雅,但能住进来的,除了极少数颐养天年的富贵老人,更多是两类人:孤寡无依者,和癌症末期、被家人视为“累赘”而送入此处、用金钱换取最后安宁与体面的人。 对他们而言,亲情已是奢侈品或遥远的回忆。子女的探望,或是稀少珍贵,或是带着例行公事的疏离,或是干脆只存在于缴费单的联系人名上。
李明宇的出现,如同一道意外照进生命暮色里的强光。他年轻、健康、充满活力,更重要的是,他带来了一种无条件的、非功利性的亲近和温暖。
墙上的时钟指针无声地滑向下午三点半。
“明宇,快四点了,该回去了。”顾晓妍轻声提醒,目光扫过活动室里仍意犹未尽的老人们。
“嗯,好。”李明宇应了一声,脸上阳光般的笑容未减,动作却利落起来。他迅速收拾起散落的彩纸、胶水和折好的小玩意儿,最后还不忘把几张老人特别得意的作品小心地放在他们面前的小桌上。
“爷爷奶奶们,我们先走啦!”他扬了扬手,声音清朗,“下次再来陪您们玩!王奶奶,您那朵大红牡丹可给我留好了!赵爷爷,您那招折坦克的秘籍下次必须教我!”
又是一阵夹杂着叮嘱和不舍的笑语。
顾晓妍也微笑着向老人们点头告别,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活动室。二楼那片被阳光和欢声笑语浸染的空间,随着他们的离开,似乎也安静柔和了几分,只留下老人们依旧温暖的目光追随着他们的背影。
沿着光洁如新的走廊走向一楼大厅,明亮宽敞的空间里带着中央空调特有的凉意。就在他们准备穿过旋转门离开时,一个温和而略带急促的声音叫住了他们:
“小李!小顾!等一下!”
李明宇和顾晓妍闻声回头。孙院长正从服务台的方向快步走过来。这位年近六旬的院长面容和蔼,鬓角已染上霜色,此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