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们纷纷起身,有的往卫生间跑,有的围在讲台旁问作业,还有人直接拎着书包准备逃课。李明宇没动,手指在裤兜里捏着烟盒的棱角,看着赵磊起身抓过搭在椅背上的黑色外套,脚步轻快地朝着教室后门走去——他知道,赵磊有课间抽烟的习惯,每次都会去教学楼西侧的抽烟区,那里靠着围墙,少有人经过。
李明宇慢慢把课本塞进书包,动作刻意放慢,等教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才拎着书包跟出去。走廊里的声控灯被脚步声点亮,暖黄的光映着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像拖了条甩不掉的尾巴。教学楼西侧的抽烟区铺着水泥地,散落着不少烟蒂,风一吹,带着点烟草的焦味往鼻子里钻。赵磊正靠在围墙上,一手夹着盒“红塔山”,一手在兜里摸打火机,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放松,连肩膀都透着股“稳操胜券”的舒展,完全没察觉身后有人靠近。
“赵哥。”李明宇的声音压得平和,刚好让赵磊回过头。他快步上前,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从裤兜里掏出那盒特制香烟,指尖捏着一根递过去,烟身纯白的纸壳在阳光下泛着细光,“来一根我这个吧?听启明说,是高级玩意儿,比你平时抽的这个带劲多了。”
赵磊愣了一下,目光落在李明宇手里的烟上——烟身比普通香烟略细,过滤嘴是浅金色,还印着极小的暗纹,确实比自己手里那根皱巴巴的“红塔山”精致。他挑了挑眉,把手里的烟塞回烟盒,接过李明宇递来的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哟,明宇,你还藏着好东西呢?启明那小子,有好烟也不跟我分享。”
李明宇顺势靠在旁边的围墙上,也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却没急着点燃,只是用手指轻轻转着烟身,语气随意得像在聊天气:“我也是前几天帮启明跑实验室,他顺手塞给我的,说这烟是他表哥从国外带回来的,劲儿大还不呛嗓子。我平时不怎么抽,想着赵哥你喜欢,正好给你尝尝。”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瞟着赵磊——赵磊已经把烟凑到嘴边,正低头用打火机点火,火苗窜起的瞬间,照亮了他眼底的放松,完全没注意到李明宇捏着烟盒的手指。
赵磊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圈,点了点头:“确实不错,比我那烟顺多了,还带点凉丝丝的劲儿。”他说着又吸了一口,甚至还把烟拿下来看了看烟身,眼里满是“这烟确实高级”的认可,完全没察觉到那股薄荷味里藏着的异样,也没看见李明宇眼底一闪而过的阴翳。
李明宇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是抬头看向远处的图书馆——阳光正好,学生们抱着书本匆匆走过,连脚步都透着股“未来可期”的轻快。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平静的表面下,藏着怎样汹涌的算计,他看着赵磊手里渐渐变短的烟蒂。
没过几天,李明宇刚走进教室,就看见前排的同学凑在一起,头抵着头小声议论,有人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亮着,像是在看什么炸裂的消息。他刚放下书包,旁边的室友王浩就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不敢置信的慌:“明宇,你听说了吗?赵磊……赵磊被查出来吸毒,已经休学去戒毒所了!”
他抬起头,眼神里装着恰到好处的惊讶:“真的假的?赵哥怎么会……”话没说完,就看见系里的辅导员走进教室,脸色沉得像锅底,手里攥着一张白纸,正是赵磊的休学申请。
辅导员站在讲台前,清了清嗓子,声音里带着点疲惫:“跟大家说个事,赵磊同学因个人健康问题,申请休学半年,后续的保研资格会暂时冻结……”话没说完,教室里就炸了锅,“健康问题”四个字像根引线,瞬间勾出更多猜测——有人说前几天看见赵磊在宿舍楼下手抖,还有人说系里的教授找他谈保研面试,他却眼神涣散答不上来,送到校医院体检,直接就查出了问题。
辅导员念出“李明宇,赵磊休学后,你顺位获得保研面试资格”时,他感觉心脏都要跳出喉咙——桌上的保温杯冒着热气,映得他眼底亮闪闪的,连辅导员后面说的“后续注意事项”都没听清,满脑子都是“终于能保研了”。
可这股热乎劲还没焐热胸口,辅导员就清了清嗓子,拿起另一张纸:“还有个事,经系里研究决定,增补周嘉树同学进入保研名单,他的材料已经审核通过了。”
“周嘉树?”李明宇猛地抬头,像被人泼了盆冰水,从头凉到脚。这个名字他听过——是系里一个不怎么上课的学生,平时总跟着行政部的周玲进出办公室,听说家里在教育局有关系,可专业课成绩连前二十都排不上,怎么会突然增补进保研名单?
他攥着成绩单的手开始发抖,纸角被捏得发皱。周围的同学也开始小声议论,有人说“上周看见周嘉树跟教导主任一起吃饭”,有人说“听说他爸给系里捐了台新的实验设备”,还有人压低声音说“我亲眼看见他往教导主任办公室塞了个厚厚的信封”。这些话像针一样扎进李明宇心里,刚才的狂喜瞬间变成了滔天的怒火,烧得他喉咙发紧。
辅导员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