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镇外的空地上,月光被浓重的血腥味熏得发腻
断矛与断裂的骨刺交错插在泥土里,夜叉的墨绿色血液与人类卫兵的赤红鲜血在地面汇成斑驳的溪流,那些被高温蒸汽灼成焦炭的残肢散发出刺鼻的焦糊味。
赛洛普正指挥着卫兵们搬运尸体,他的重剑插在一旁的土坡上,剑柄上的血珠滴落在地,与其他血迹融为一体。
“把怪物的尸骸搬到西边空地,统一焚烧。”
恩佐男爵的声音沙哑得象被砂纸磨过,他后背的焦黑伤口刚被塞勒涅用疗伤药膏处理过,每走一步都牵扯着剧痛。
威斯克站在一旁,赤红铠甲上的血渍已凝结成暗褐色。他看着卫兵们用担架抬走昏迷的菲利普,眉头微微蹙起:“那位骑士的伤势……”
“左臂神经被毒液侵蚀,怕是要休养半月才能握剑。”
塞勒涅的声音带着疲惫,她刚给最后一名重伤员包扎完伤口,月痕剑随意地挂在腰间,“恩佐男爵的后背烧伤面积太大,不能再动斗气。”
“威斯克团长,这份恩情,荆棘镇记下了。”恩佐郑重地拱手。
威斯克摆了摆手:“都是洛特领的领地,不必分彼此。”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正在清理战场的落锤镇卫兵,“况且我也是听命于瓦里安大人。”
奎尔男爵这才敢上前搭话,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敬畏:“没想到落锤镇竟有两位高级骑士,威斯克团长的‘赤炎破’真是雷霆万钧。”
“算不上什么厉害招式。”威斯克的视线落在远处的荆棘林,“比起这个,我更关心那些地下生物的来历。”
议事厅的烛火比昨夜亮了数倍,恩佐将昨夜与今日的战斗细节一一说明,包括夜叉王的高温喷射,以及那声能召唤族群的低频鸣响。威斯克听得极为认真,不时用长矛在地上画出简易的阵型图。
“这么说来,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威斯克突然抬头,眼中闪过锐光,“第一头夜叉王重伤,我带来了两百名卫兵,足够端掉它们的老巢。”
恩佐立刻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荆棘镇不能再被动防守了,那些怪物的强大远超我们的预估。”
“那就休整一下,天一亮我们就向荆棘林进发。”奎尔男爵也是赞同的说道。
议事厅的门被推开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埃里克走在回客房的路上,晨露打湿了他的玄铁铠甲,那些凝固的血渍被露水浸润,散发出淡淡的铁锈味。道格正指挥着卫兵在镇门口搭建栅栏,见埃里克过来,连忙迎上去:“大人,需要准备些吃的吗?”
“不必。”埃里克摇摇头,推开客房的门,“你守在门口,没有天大的事,谁也不准进来。”
他反手闩上门,房间里的霉味混杂着他身上的血腥味,形成一种奇异的气息。
埃里克脱下铠甲,露出胸前青紫的瘀伤,他盘膝坐在床榻上,闭上眼睛感受体内的斗气——经过今日的血战,那些原本温顺流转的风属性斗气变得异常活跃,如同奔腾的溪流撞击着堤坝。
这是突破的前兆。
埃里克深吸一口气,按照呼吸法引导斗气在经脉中循环。每一次流转,都能感觉到那些狂暴的能量在逐渐变得温顺,断裂的肋骨处传来酥麻的痒意,那是细胞在斗气滋养下快速修复的征兆。
窗外的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晨光通过菱形窗格照在埃里克脸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客房里静得只能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以及体内斗气流淌时发出的细微嗡鸣。
斗气在经脉中奔涌的速度越来越快,象是要挣脱血肉的束缚。
埃里克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那些汗珠刚一浮现,就被体内蒸腾的热气蒸发成白雾。
他能清淅地感觉到那层横亘在中级与高级之间的壁垒——它象一块烧红的铁板,每次斗气冲击上去,都会被烫得滋滋作响,却始终无法撕开哪怕一道缝隙。
“还差一点……”埃里克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风属性斗气在他掌心凝成气旋,却在触碰到壁垒的瞬间溃散。
这种反复的冲击让经脉隐隐作痛,就象用钝刀切割顽石,每一次尝试都伴随着撕裂般的酸胀。窗外的晨鸟鸣叫声渐渐清淅,天光已从鱼肚白转为淡金,可他体内的斗气依旧在壁垒前徘徊,始终差着那临门一脚的突破。
埃里克猛地睁开眼,目光落在床头的行囊上,那里装着他从雄鹰镇带来的破镜珠
他探手将破镜珠取来,冰凉的触感刚接触到掌心,就被斗气蒸腾的热浪烘得微微发烫。埃里克深吸一口气,将一丝斗气注入破镜珠内部。
“嗡——”
破镜珠突然发出柔和的白光,那些蕴含在深处的能量被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