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龙大公的表情是一片不起波澜的深海。
他甚至没有看自己的儿子一眼，目光再次落回盖乌斯身上。
“人证。”
盖乌斯仿佛早就料到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他向殿外打了个手势。
沉重的殿门被推开，两名高大的禁卫拖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那人穿着一身管家服饰，但此刻早已凌乱不堪，他双腿发软，几乎是被架进来的。
当他看到跪在下方的艾略特时，全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立刻瘫倒在地，头死死地埋在臂弯里，不敢抬起分毫。
艾略特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那是他的管家，为他服务了超过十年的心腹。
“陛下。”
盖乌斯的声音如同催命的钟声。
“这位是艾略特殿下府上的管家，霍尔先生。或许，他能为我们解释一下，那封由殿下亲手交给他，盖着殿下私人火漆印，并由他亲自安排最隐秘的渠道送往圣·紫罗兰帝国安格玛大公府邸的信件，究竟是怎么回事。”
管家霍尔趴在冰冷的石板上，浑身筛糠般颤斗，用蚊子般的声音，将艾略特如何秘密召见他，如何将一封信交给他，并反复叮嘱要用最安全的方式送到安格玛大公手中的过程，一字不漏地全部交代了出来。
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时间点，都一一映射，几乎无可辩驳。
“你————你这个叛徒！”
艾略特终于无法维持镇定，他指着管家，气急败坏地嘶吼。
“你被收买了！是盖乌斯！他收买了你来诬陷我！”
他转向王座，脸上冷汗涔涔，声音带着哭腔。
“父亲！您要相信我！我才是您的儿子！雷洛被刺一事，与我绝无半点关系！这都是阴谋！”
大殿内，再也没有一个人出声附和。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真相已经昭然若揭。
雷龙大公沉默地看着自己失态的长子。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艾略特的心跳都快要停止。
终于，大公缓缓开口，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赫拉斯特。”
一名穿着法袍的老法师应声出列。
“对他。”
大公的手指，遥遥指向面如死灰的艾略特。
“释放真言术”。”
真言术！
艾略特浑身一激灵，象是被闪电劈中。
这种只要要五阶领域魔法师才能释放的高阶精神魔法，任何谎言在它面前都将无所遁形。
一旦被施法，他心底最阴暗的秘密将会被当众剖开，再无任何回旋的馀地。
他知道，自己完了。
恐惧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但在绝望的深渊里，他抓住了一根最后的、也是最疯狂的救命稻草。
“不！”
艾略特猛地抬起头，眼中闪铄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光芒。
他强行挺直脊梁，用尽全身力气大吼道。
“我乃雷龙公国的殿下，身负雷龙血脉！岂能象对待罪犯一样，接受这种魔法的羞辱！”
他环视四周，目光直视王座上大公。
“此事，关乎我作为一名骑士的荣誉！雷龙，在此提出，按照大陆最古老的传统————”
他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我要求，与雷洛伯爵，进行一场神圣的骑士对决！以雷霆与巨龙之名，以骑士的鲜血和荣耀，来证明我的清白！”
几日后。
清晨的阳光通过书房的彩绘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雷洛坐在书桌后，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桌面。
在他面前，放着一个墨绿色的小水晶瓶，里面盛放着粘稠如墨的液体。
“巨龙的叹息”。
巴纳比大师的杰作，一种能够威胁到巨龙生命的恐怖毒剂。
效果毋庸置疑，但在实际运用上，却差点意思。
雷洛的思绪回到了不久前的那场伏击战。
——
他和他的骑士们动用了军械库里最强的炼金巨弩，将“巨龙的叹息”涂抹在特制的破甲弩箭上，目标是“荆棘”格雷厄斯和告死天使塞拉。
然而，结果并不理想。
领域级强者对危险的感知远超常人。
当他们撑开自己的领域时，那些势大力沉的弩箭就象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在距离目标还有数十米远的地方就被扭曲、弹开，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