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在南天门前此起彼伏,汇成一股难以言喻的噪音洪流。炉壁喇叭的红光绿光交替闪烁,如同死神的眼睛,每一次红光闪过,都伴随着几串肉的自燃和几声绝望的惨叫,以及焦糊味和异香的诡异混合。
“滋啦——!”(一串混沌魔牛筋自燃) “啊!我的新道袍袖子!”(一位仙官的道袍袖口莫名焦黑) “我的碧玉簪!我的簪子融化了!”(一个女仙尖叫) “嗷!我的拂尘毛!我的拂尘毛着了!”(一个老道跳脚)
场面混乱而荒诞,如同炼狱里的合唱团在走调演出。
就在这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宏大、沉重、仿佛能镇压万古时空的威压,如同无形的潮水般,自西方天际缓缓涌来。混乱嘈杂的“歌声”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瞬间低了下去。
金光万道,瑞霭千条。一尊巨大的、丈六金身的法相,端坐在九品混沌莲台之上,缓缓降落在南天门外。金色佛光普照,带着抚慰心灵、消弭戾气的祥和力量,瞬间驱散了现场大半的焦糊味和混乱气息。正是西方极乐世界之主,释迦牟尼佛——如来!
他宝相庄严,低垂的眼睑缓缓抬起,那双蕴含无尽智慧与慈悲的佛眼,平静地扫过一片狼藉的烧烤摊前,扫过炉壁上那行刺目的规则刻字,扫过地上残留的焦黑碳条和零星火苗,最后,落在了牛犇犇那张油腻而戒备的脸上。目光平静,却带着穿透一切的洞察力。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如同洪钟大吕,震得整个南天门嗡嗡作响,瞬间压下了所有残余的噪音。混乱的现场,在这无上佛威之下,竟硬生生被按下了暂停键。
来了!真正的大佬来了!所有仙妖神魔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佛祖会怎么做?是怒斥牛犇犇荒唐?是挥手抹去这邪恶的规则?还是…?
牛犇犇脸上的肥肉抖了抖,小眼睛里精光闪烁,非但没有惧怕,反而露出一丝兴奋的贪婪。他把那黄金大喇叭往腋下一夹,搓着手,油腻腻的脸上堆起夸张的假笑迎了上去:“哎哟!我道是谁,佛光普照,瑞气千条!原来是如来佛祖大驾光临!稀客!稀客!您老也是闻着咱犇腾的肉香…呃,不,是佛香!佛香!来尝尝鲜的?快快快!里面至尊包厢请!”他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疯狂示意王铁柱赶紧烤点素的。
如来并未理会牛犇犇的谄媚,目光依旧停留在烧烤炉上,缓缓开口,声音宏大而低沉,带着无上的威严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牛施主,此炉…此规…戾气深重,强人所难,恐非正道。以音律挟持,以焚毁胁迫,更是堕入魔道之行。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不如撤去此规,以慈悲之心,行方便之门。众生皆苦,何苦再增枷锁?”
佛音浩荡,带着洗涤心灵、消解执念的力量。排队的人群中,不少人面露惭色,甚至有人眼中泛起解脱的泪光。连李逍遥都觉得脸上有点烧,叶小机灵的镜片上飞快闪过“佛门逻辑悖论分析中…”的字样。
牛犇犇脸上的假笑僵了一下,随即变得更夸张了。他猛地一拍油亮的脑门,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仿佛恍然大悟:“哎哟喂!佛祖您说得太对了!太高深了!咱就是个粗人,搞烧烤的,不懂那些大道理!不过呢…”
他话锋一转,小眼睛眯成一条缝,闪烁着狡黠的光,举起那根油乎乎的黄金大喇叭,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煽动性:“佛祖!您看啊!咱这规矩虽然简单粗暴,但它有效啊!您听听!听听这现场!自从有了这规矩,大伙儿唱歌多卖力!气氛多热烈!烦恼都唱没了!压力都吼跑了!这不就是您说的‘放下’吗?这不就是‘欢喜心’吗?咱这是用烧烤的方式,帮大家开悟啊!再说了…”
他猛地将喇叭口对准如来那张宝相庄严的脸,油腻的声音通过扩音法器,带着一种混不吝的挑衅和无赖,响彻全场: “规矩就是规矩!佛祖您既然来了咱犇腾烧烤的地盘,那就是咱的客人!是客人,就得守咱的规矩!取串之前,必须唱!您,也不例外!”
“嘶——!”全场倒抽一口冷气!死寂!绝对的死寂!连烤炉里炭火的噼啪声都消失了。所有仙妖神魔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牛犇犇,又惊恐地看向如来。他…他竟敢…让佛祖…唱歌?唱那首鬼哭狼嚎的《快乐烧烤》?!这已经不是作死了,这是要把整个三界都炸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啊!
牛犇犇举着喇叭,挺着肚子,毫不退缩地迎着如来深邃的目光,脸上那副“我就这么说了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无赖表情,简直欠揍到了极点。他在赌!赌这佛祖碍于身份,要么拂袖而去,要么…就得捏着鼻子认栽!
时间仿佛凝固了。空气沉重得能滴出水来。只有牛犇犇腋下夹着的喇叭,还在发出轻微的电流嗡鸣。
如来端坐莲台,金色的佛面无喜无悲,看不出丝毫情绪。那低垂的眼睑,如同覆盖着万载玄冰,隔绝了所有窥探。巨大的佛掌,缓缓合十于胸前,指尖流转着亘古不变的慈悲佛光。他没有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