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栋的目光瞬间凝固，那双刚刚目睹了人间炼狱的眼眸里，燃起一簇冰冷的火焰。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滔天巨浪，声音却依旧带着一丝颤斗。
“郑教头，你既然是我的师傅，为何……却屡次对我痛下杀手？”
郑元昌站在那里，神色平静，只是淡淡地吐出几个字：“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程栋忽然笑了，那笑声里充满了悲凉与愤怒，“好，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上次在桂宴楼，那个出手袭杀田首富的黑衣人，是不是你？后来在暗巷中对我痛下杀手，招招致命的人，是不是你？还有刚才，在炼体阁下的密道中，拉下机关想将我们全部活埋在里面的人，是不是你？！”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死寂的夜色里。
郑远昌终于抬起头，那张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脸上，竟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院落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大丈夫敢作敢当，你到了现在，还在骗我吗？”程栋死死地盯着他，每一个字都象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出手的招式，你发力的方式，还有你的眼神……我都见过。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我跟随你学习了这么久，对你的神情和气息一清二楚！就算我闭着眼睛，都能分辨出那个人就是你！”
郑元昌的笑声渐渐停歇，他脸上的嘲弄愈发浓重。
见他始终不正面回应，程栋向前踏出一步，逼视着他：“你既然不说话，便是默认了，对吧？”
“默认？”郑元昌不屑地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居高临下的蔑视，“程栋，我乃灵动境三阶的修为，而你，就算得了些奇遇，如今也不过自称开元境三阶。你我之间，隔着一个无法逾越的大境界，你居然还敢在此地对我放肆？”
“那你就见识见识，我如何放肆！”
话音未落，程栋的身影已然暴起！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长刀，刀身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辉光，正是那柄千水刀。
他只是最简单直接的一记劈砍，一股磅礴浩瀚的巨力便随着刀锋呼啸而出，如山崩海啸般朝着郑元昌席卷而去！
郑元昌脸上的轻篾瞬间凝固，一抹浓重的惊骇闪现。
他来不及多想，连忙举起手中的佩刀格挡。
“铛！”
金铁交鸣之声异常沉闷，郑元昌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道从刀身传来，虎口剧痛，整个人被这股内力震得“蹬蹬蹬”向后连退了数步，几片瓦掉落屋顶。
“怎么可能！”他稳住身形，“你……你居然有如此强大的内力！”
程栋心中明镜一般。
他如今的体质属性已高达160点，这具肉身所能承载与爆发的力量，早已超越了寻常灵动境五阶的武者。
再加之他手中这把千水刀，乃是祖能大师留下的神兵，削铁如泥，又岂是郑元昌那柄上好佳品所能比拟？若是多砍几下，对方的刀，必断无疑！
郑元昌显然不信这个邪。
他怒吼一声，将自己灵动境三阶的实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朝着程栋猛扑上去，口中厉喝道：“既然如此，你便早死！”
刀光剑影瞬间交织在一起，狭窄的院落中杀机四溢。
然而，让郑元昌越打越心惊的是，程栋竟真的硬接下了他狂风暴雨般的攻势。
双方一时间竟陷入了僵持的局面。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郑元昌在激烈的对攻中大喊，声音里充满了挫败与疯狂，“你一个区区开元境三阶的弟子，怎么可能与我灵动境三阶打成平手！”
久攻不下，郑元昌的耐心与理智终于被消磨殆尽。
他奋力逼退程栋，全身气劲疯狂涌入刀身，发出一记赌上全部修为的斩击！
就在此时，院墙下方，一道红色身影焦急地大喊：“小心！”
然而程栋早已洞悉一切，他眼神一凛，不退反进，将体内雄浑的内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千水刀，迎着对方的刀锋悍然格挡！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在郑元昌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他那柄跟随多年的宝刀，竟如同朽木一般，被千水刀从中生生砍成两段！
半截刀身在空中翻滚着，发出一声“哐当”的哀鸣，掉落在地。
“算你狠！”郑元昌见势不妙，冷哼一声，脚下发力，整个人如同一只大鸟，飞身跃上屋檐，准备逃跑。
“想走？”程栋立刻提刀追了上去。
他心中默念：“通天箓，给我来几个能抓住他的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