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那颗搏动的心脏彻底陷入了狂乱。
表面的裂纹不再是细微的遐疵,而是如同被重锤砸开的冰面,迅速蛛网般蔓延开来。
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断裂声,数条成人手臂粗细的漆黑渠道在剧烈的震颤中“砰”然炸开!
神血,不再是滴落,而是如同决堤的火山,狂野地喷涌而出!
黑红色的粘稠液体划过灼热的空气,带着一股致命的馨香,瀑布般浇灌进下方的岩浆之海。
“轰——!!!”
整个山腹世界仿佛被投入了一枚太阳。
百丈高的暗红色火浪冲天而起,几乎要舔舐到看不见的穹顶。
极致的高温瞬间席卷了每一寸空间,岩壁被烧得通红,空气扭曲翻滚。这里不再是隐秘的基地,而是一座即将喷发的地心炼狱。
“完了……”
闻先生被一股能量冲击波狠狠掀飞,撞在一旁的控制台上,喷出一大口鲜血。
他身上那件一丝不苟的灰袍变得焦黑破烂,原本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散乱如草。
他赖以为傲的“镇魂玄武阵”,其投射出的玄武虚影仅仅挣扎了半息,便光芒熄灭。
他瘫倒在地,面如金纸,老眼中倒映着那冲天的火海。
“完了……神心要毁了!我们……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生死一瞬,周遭的一切似乎都慢了下来。
在程栋的视野里,整个世界被解构成了最原始的能量形态。
【万藏通灵】的能力让他“看”得无比清淅,那颗“神心”内部,神体反噬的能量已经化作了滔天洪水,正沿着灵纹的脉络肆意冲撞。
而闻先生刚才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试图用几块脆弱的木板去堵住决堤的长江,非但无用,反而加速了整个体系的崩溃。
镇压?已经不可能了。
这股力量源自一个沉睡古神的本能,其位格之高,远非凡俗阵法所能抗衡。
唯一的生路,不是去堵,而是去疏导!
就在顾四郎和影的脸上都已浮现出准备迎接毁灭的凝重时,一个身影动了。
程栋一步踏出,迎着灼热气浪。
“王爷,我或许有办法,但需要绝对的控制权!”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那几个已经准备赴死的黑甲护卫,都瞬间聚焦在了这个看似单薄的少年身上。
顾四郎焰的眸子,死死地钉在程栋脸上。
他忽然笑了,笑得肆意而癫狂。
“好!”他一字一顿,声音里带着赌上一切的决断,“这里的一切,你来调度!若能成功,你便是这登神台的第一功臣!若失败,你就是第一个为本王伟业献身的祭品!”
程栋不再有丝毫尤豫。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那灼热到几乎要烫伤肺腑的空气灌入胸膛,却让他原本因为惊骇而狂跳的心脏,奇异地平稳下来。
他的双目之中,神光暴涨。
脑海里,【通天箓】那浩如烟海的符文知识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自行推演、组合,几乎是在瞬息之间,一套针对眼前局势的、闻所未闻的符录阵法便已然成型。
他并指如剑,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没有符纸,没有朱砂,以自身丹田内奔腾的元气为墨,以消耗巨大的精神力为引,对着身前那片狂暴的虚空,悍然划动!
第一笔落下,一道寸许长的金色符文凭空而生。
它不是静止的,它象一个活物,在空气中游走,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煌煌天威,仿佛是天地法则最原始的具现。
紧接着是第二笔,第三笔……
一道道结构远比程栋在兽皮卷上见过的任何灵纹都要复杂百倍的金色符文,接二连三地从他的指尖跃出,凭空出现在这片炼狱般的空间里。
它们一出现,便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的精灵,自动查找着能量奔流中最混乱的地方,彼此之间以玄奥的轨迹勾连、组合,释放出柔和而坚韧的金色光晕。
“虚……虚空画符?!”
瘫倒在地的闻先生,眼珠子几乎要从眼框里瞪出来,他看着那些凭空出现的金色神文,嘴巴无意识地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口水顺着嘴角流下都毫无察觉。
“不……这不可能!这……这是传说中只有踏入神道段,凝聚了神格的大能才能涉足的领域!他……他到底是谁?!”
他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颠复、碾碎。
程栋对外界的震惊充耳不闻,他的心神已经完全沉浸在对能量的掌控之中。
他的双手快得几乎出现了残影,短短十数息的工夫,上百道玄奥的金色符文已经遍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