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回到通天商行后院的瞬间,孙少华双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比之前装病时还要难看。
郑元昌和赵秀妍也是心有馀悸,靠着墙壁,胸口剧烈起伏。
刚才那股被法则之力锁定的感觉,几乎让他们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念头。
院子里一片死寂,只有几人粗重的呼吸声。
东方吉的脸色最为复杂,他看着程栋,那张总是带着几分媚态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惊魂未定。
他家的产业,他家的密道,最后却被一个外人救了出来,这感觉实在一言难尽。
程栋的情况最不好。
他站在院子中央,脸色苍白得象一张纸,身体微微晃动。
通天箓,尤其是用于空间挪移的符录,对精神和元气的消耗是海量的。
以他如今的修为,强行带着四个人瞬移,几乎抽干了他全部的力量。
“程栋!”赵秀妍最先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了他。
手掌接触到程栋手臂的瞬间,只觉得一片冰凉,还带着轻微的颤斗。
“我没事。”程栋摆了摆手,声音有些虚弱,“休息一下就好。”
他挣开赵秀妍的搀扶,走到石桌旁坐下,闭上眼睛,迅速调息起来。
“他……他刚刚用的是什么功夫?”孙少华终于缓过劲来,结结巴巴地问。
画个符,人就没了,这已经超出了他的武学认知。
没人回答他。
郑元昌看着闭目调息的程栋,眼神里充满了震撼。
这个自己名义上的弟子,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东方吉则是走到井边,看着漆黑的井口,幽幽地叹了口气。
他那双丹凤眼,在月光下流转着晦暗不明的光。
“柳问心……”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里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恨意,“老狐狸,藏得真深。”
这一夜,无人能眠。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郑元昌和赵秀妍就开始在院子里忙碌起来。
他们将一些废弃的桌椅、石块,按照某种阵势摆放在院墙和门口,布置成简易的障碍物。
孙少华也难得地没有偷懒,帮着搬东西,只是脸上的表情依旧象是死了爹娘。
“程首席,咱们……咱们真的不跑吗?”他一边搬着一块半人高的假山石,一边小声问着盘坐在井边打坐的程栋,“那老怪物可是问道境啊!动动手指头就能碾死我们。”
程栋没有睁眼,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跑不掉。”
柳问心的气机已经锁定了他们,或者说,锁定了自己。
无论跑到天涯海角,都会被找到。
更何况,沧澜城外,比城里更危险。
东方吉一整天都显得很沉默。
他没有参与布防,只是独自一人坐在屋檐下,擦拭着他那管从不离身的碧玉箫,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小院。
所有人都知道,昨晚他们能逃出来,是侥幸,是出其不意。
今晚,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夜,很快就来了。
比昨夜更浓的墨色,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吞噬掉。
连一丝星光都看不到。
院子里点起了几盏灯笼,昏黄的光晕,勉强驱散了些许黑暗,却也让人的影子在墙上被拉扯得张牙舞爪。
“来了。”
一直闭目养神的程栋,忽然睁开了眼睛。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嗖!嗖!嗖!”
十几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从四面的院墙上翻了进来,手中提着闪铄着寒光的兵刃,二话不说,直扑院中的几人。
“结阵!”郑元昌暴喝一声,与赵秀妍一左一右,护在程栋身前,手中的长刀和利剑,瞬间迎上了最前面的两个黑衣人。
“叮!当!”
金铁交鸣之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这些黑衣人,个个都是开元境的好手,身法诡异,出手狠辣,招招都往要害上招呼。
东方吉也动了,他一改白日的颓唐,身形如一道粉色的闪电,手中的玉箫化作了最致命的武器,每一次点出,都伴随着一声骨骼碎裂的闷响和一个黑衣人的倒地。
他的修为本就高深,此刻含怒出手,更是凌厉无匹。
“啊!别过来!”孙少华抱着头,躲在石桌底下,瑟瑟发抖。
一个黑衣人见他是个软柿子,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