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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虎往炉边的水缸看,水面漂着层油花,用磁石往水里一沾,吸起片铅屑 —— 和苏州银号水缸里的油花一个色,都是用桐油和骆驼油调的,防铅粒沉底。
“范掌柜,俄商的货啥时候到?” 个矿工突然问,胖掌柜往矿道深处指:“伊凡说今儿晌午到,带十箱新铁轨,换咱们的铅粒。” 他往账簿上画了个三角,旁边写着 “九、九、九”,和太原分号发现的暗号一样。
李虎的心猛地一跳,趁他们点数矿石,悄悄往账簿上洒了点茶汁 —— 晋商的染料遇铅会变紫,账簿上的 “范记” 二字立刻显形,边缘泛着圈黑,是用和官账房一样的朱砂墨写的。
矿洞深处突然传来马蹄声,胖掌柜眼睛一亮:“俄商来了!” 他往李虎身上踹了一脚,“把这俩绑到柱子上,等我和伊凡谈完生意再收拾你们!”
李虎被捆在盐晶柱上 —— 这柱子竟是晋商烧的盐砖,遇潮会渗出盐晶,慢慢腐蚀绳子。他往伊凡的商队看,骆驼背上的箱子印着三铜钱标记,缺角处的 “俄” 字和太原汇票上的一样,是用漠北铁笔刻的。
四、俄商记的和字单
未时的矿洞里,伊凡和胖掌柜在分赃。铅粒装在茶砖大小的木箱里,每箱都贴着张桑皮纸,上面用茶汁写着 “和大人亲启”—— 李虎的眼睛突然直了,那茶汁的颜色和商账房的染料一模一样,遇碱会变紫。
“这十箱铅粒,按老规矩分。” 伊凡的汉语带着口音,往胖掌柜手里塞了本账册,“上次的‘和’字单,你们送到了?” 胖掌柜点头哈腰:“早让周明远带给和大人了,他说大人很满意,还赏了块铅牌。”
李虎的指甲在盐晶柱上抠着,晶体簌簌掉在地上,和铅粒混在一起。他看见伊凡的账册翻到某页,茶汁写的字在矿灯下发着淡绿:“和大人要十箱铅粒,掺进晋商的银线里,让他们的票子变成准噶尔的记号。” 墨迹泛着红,是官账房朱砂墨的成色,错不了。
突然传来矿道坍塌的巨响,胖掌柜的脸瞬间白了:“咋回事?” 伊凡往通风口跑,那里的风突然变了向,带着股熟悉的味 —— 是晋商的桐油,掺了盐晶粉,遇热会冒烟。
“是晋商的人!” 李虎突然大喊,趁矿工慌乱,用磨尖的盐晶柱割断绳子。矿洞里的盐晶在浓烟里开始发潮,把铁轨锈得更厉害,伊凡的商队想跑都动不了。
胖掌柜往矿洞深处钻,李虎追上去时,看见他正往石壁里塞东西 —— 是本账册,封面刻着 “范记银矿”,夹层里掉出张纸,用朱砂墨写着 “和珅亲批”,墨里的磁粉和官账房的一样,磁石一贴就发黑。
五、朱砂墨的官银源
申时的矿洞外,李虎把搜出的账册往雪地里摊,茶汁写的 “和大人” 在阳光下泛着紫。镖队的伙计正清点铅粒箱,每箱的角落都刻着个小 “官” 字,是官银的记号 —— 这些铅粒,竟是用军需银炼的。
“头儿,你看这个!” 伙计举着块矿石,上面的朱砂印在磁石下显形 “军需” 二字,和官账房的账簿一个笔迹,“范家把官银运到漠北,炼成铅粒再卖回中原,这是两头赚啊!”
李虎往矿洞深处望,坍塌的巷道里还埋着不少铁轨,枕木上的 “伊凡” 二字被烟熏得发黑。他突然想起王鸿绪的话:“范家只是个幌子,真正厉害的是背后的人。” 现在看来,和珅才是这盘棋的棋手,用官银养着范家,用范家的铅粒控制准噶尔和俄商,最后再把脏水泼给晋商。
往回走的路上,李虎把账册和矿石都塞进茶砖,盐晶水封得严严实实。雪地里的磁石还在发沉,像是在提醒他,这片荒原下藏着的,不只是银矿,还有能掀翻朝堂的秘密。
王鸿绪收到矿洞消息时,总号的金匾刚被春风吹净了雪。他摸着账册上 “和大人要十箱铅粒” 的字迹,突然觉得这茶汁写的字比朱砂还刺眼。窗外的柳枝抽出了新芽,可他知道,这场用银线、铅粒、矿洞织成的仗,才刚刚到最险的时候。
夜深时,王鸿绪把矿洞地图铺在盐晶桌上,用磁石在 “和” 字标记处重重一按。铅粒聚成的圆点在光下闪着冷光,像只盯着他的眼。他突然笑了,往地图上洒了点盐晶粉 —— 该让这些藏在地下的秘密,见见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