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传来马蹄声,巡抚的轿子到了。王德昌跟在后面,一脸得意,心里想着:这下看你怎么辩!
巡抚下了轿,皱着眉往烟囱看:“这烟也太大了,吵得很!” 王昭临赶紧递上碗刚煮的面条:“巡抚大人,您先尝尝这面粉,是机器磨的,细得很。” 巡抚接过碗,尝了一口,眼睛亮了:“比家里的面还细,味道也不错。”
“大人,这面粉厂首月就赚了三千两,” 王昭临把账册递过去,红账的盐晶字记着 “盈利三千二百两”,黑账的复式表格里,成本、销量写得清清楚楚,“我打算用这利润补贴票号的亏损,茶路断了,票号亏得多,有了面粉厂的银子,票号就能撑下去,平遥的百姓也能多赚点。”
巡抚翻着账册,又看了看排队买面粉的百姓,心里的火气消了。他拍了拍王德昌的肩:“王掌柜,这厂没扰祖宗,是给晋商添路子,” 他对王昭临说,“好好办,要是有难处,衙门能帮就帮。”
王德昌愣在原地,手里的砖都掉在了地上 —— 他没想到,巡抚竟会帮着王昭临。可他没辙,只能跟着巡抚走,走的时候,还回头瞪了眼面粉厂的烟囱,心里的不服像面里的麦麸,没揉开。
五、暗潮涌的伏笔藏
酉时的面粉厂,机器终于停了。伙计们都在庆祝,王昭临却站在院子里,看着 “关公持麦” 的袋子,心里没松劲 —— 王德昌虽然暂时没闹,可联名信的事说明,守旧派还在盯着;上海分号的内鬼没抓到,丽如银行也没动静,总觉得不对劲。
果然,没过几天,就有伙计来报:“少东家,丽如银行的人在面粉厂外转了好几天,还买了袋面粉,不知道要干啥。” 王昭临赶紧让人把面粉袋拿来,用茶汁验了验,“晋华” 两个字清清楚楚,没什么问题。可他还是不放心,让人在机器的铭牌上加了道盐晶暗记 —— 要是丽如仿造机器,一验就能看出来。
更让他担心的是,王德昌回平遥后,就没再露面,有人说他在联系外地的守旧股东,想再找机会反对面粉厂。王昭临让人送了袋面粉去王德昌家,附了张纸条,用盐晶水写着 “机器是洋的,心是晋的”,可王德昌连面都没见,就让人把面粉退了回来。
晚上的面粉厂,只剩下几盏灯亮着。王昭临坐在账房里,翻着面粉厂的账册,又看了看票号的亏损记录 —— 面粉厂的利润虽然能补票号的亏,可丽如银行要是搞事,守旧派再闹,两条路都可能断。他从怀里掏出块磁石,往机器铭牌上贴了贴,“汇通海” 三个字显亮,心里暗暗发誓:不管多难,都要把面粉厂办下去,把票号改好,不能让晋商在他手里垮了。
第二天一早,面粉厂的机器又响了起来,蒸汽裹着麦香,飘得老远。可没人知道,丽如银行的经理正拿着买来的面粉,在实验室里化验,想找出面粉的 “缺点”;王德昌也在平遥的祠堂里,对着祖宗的牌位发誓,一定要把 “洋机器” 赶出晋商的地界。这机器的响声,像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虽然暂时溅起了水花,可更深的暗潮,还在后面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