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黄五’，你们编编号。”小周第一个动笔，在票根折角写了“西撤5”，磁石一验，字迹清晰。王静淑点点头：“《千字文》是咱们晋商子弟启蒙书，你们从小就背，不容易忘；日军就算截到口诀，也看不懂《千字文》的对应关系，这才是‘传内不传外’的密押。”
她又罚小周抄口诀三十遍，却没骂他：“你爹当年跟着我走张库线，最讲‘细’字。密押是人命关天的事，以后每写一个编号，都要念三遍口诀，再用磁石验一遍——晋商的手艺，错不得一次。”小周红着眼眶点头，抄口诀的笔握得死死的，比任何时候都认真。
四、情报网的商户联
王静淑没急着回平遥，而是亲自拜访了沈阳的核心商户。粮商老周的粮铺里，她递过一块藏着粮种的茶砖：“周掌柜，以后日军动向就靠你和伙计们盯着，每次来兑票，就用口诀编密押，票根折角的磁粉字，只有咱们的人能验。”
老周摸着茶砖上的狼纹印，叹了口气：“王掌东，上次的事我也有责任，没多问一句就传了信。以后我亲自管这事，每次兑票都跟伙计核三遍。”他从柜台下拿出本账册，“这是南关日军粮站的分布图，我用茶汁画的，泡水里才显形，您拿好。”
短短五日，王静淑就把分号往来的二十家商户发展成“情报联络员”——茶商负责盯火车站的日军运输，药商负责探日军医院的伤员数量，甚至连洋行的账房先生都愿意帮忙，因为晋商的民生汇票帮他兑过救命的药钱。李青山看着新登记的联络员名册，用复式簿记记在黑账上，每一页都盖着双驼纹和狼纹的合印：“掌东，现在就算一个伙计出错，还有商户帮着核对，情报不会再错了。”
王静淑却没放松：“再给每个联络员发块小盐晶——要是日军怀疑他们，就把盐晶扔在地上，遇铁器显紫，咱们的人看见就会接应。”她把自己的备用盐晶玉佩掰下一小块，递给老周：“这是晋商的信物，拿着它，不管到哪个分号，都能兑到银、取到药。”
五、暗线稳的危机伏
临行前的深夜，沈阳分号的地下室突然亮起盐晶砖的紫光——是日军又来搜查，这次带了军犬。李青山赶紧推倒铜驼像，夹层门“咔嗒”锁死，伙计们则抱着普通茶砖往通道转移。日军伍长盯着发紫的地面，用军刀戳了戳茶砖堆：“里面藏了什么？”
“是俄商的茶砖，怕潮，所以铺了防潮砖！”李青山举着狼纹印的茶砖，往军犬鼻子前递——军犬闻着茶香，半点反应没有。伍长不死心，让人砸开几块茶砖，里面全是干茶，只好又带着人走了。直到驼铃声远去，李青山才发现王静淑站在通道口，手里握着磁石笔，额角也渗着汗。
“盐晶报警器管用，可日军的疑心也重了。”王静淑摸着发紫的盐晶砖，“以后每月换一批茶砖的编号，狼纹印也加个小缺口——初一到十五缺左角，十六到月底缺右角，咱们的人认得，日军认不出。”她把新的防伪标记画在纸上，用茶汁写着“月缺辨真”，递给李青山。
第二天一早，王静淑登上回平遥的驼车。李青山带着伙计们送行，小周捧着本抄好的密押口诀：“掌东放心，我一定守好沈阳的线！”王静淑点点头，掀开斗篷的一角——里面藏着张日军增兵的密报，是老周连夜送来的，用口诀编着“天宇十，地黄八”，意思是日军向东增兵100里，向西增兵80里。
驼队驶离奉天城时，王静淑回头望去，分号的“民生汇兑”木匾在晨光里闪着光，茶栈后院的驼铃“叮当”作响。她知道，沈阳的暗线才刚稳住，日军的动作只会越来越频繁，九一八的烽火已在远处冒烟。但晋商的根扎在民间，茶砖藏着药，汇票藏着信，商户连着心，这条暗线，就算在乱世里也断不了。
驼颈上的磁粉铜铃晃出淡光，像在给远方的抗联报信，也像在为晋商的暗线，敲着沉稳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