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诺王国,首都,布鲁诺王城。
安纳柯女士的庄园内。
安纳柯将衣服丢到手提箱中,一件接着一件,仿佛没有尽头。
她转头看向塔西娅:“你为什么发呆,不过短暂分别而已,已经开始想念了?开心一点,我们要一起旅行了。”
塔西娅盯着那手提箱,想起了哀伤诗人的头颅,又想起了黎志:
“老师,这是你第二次给他命运的指引。您不是一直主张,不干涉命运么?”
房间内,除了两位成年女士,还有一个小女孩,怯生生躲在安纳柯身后。
那女孩,似乎是老师最小的学生。
塔西娅原本想逗弄一番,但女孩极为沉默,今日从见面起,一个字也没有说过。
安纳柯合上手提箱,双手撑在箱子表面,对塔西娅说道:
“不是帮他,是帮你。
“不是不干涉命运,是不做无意义的尝试。”
塔西娅顿时感到头痛,老师这张嘴,吐出的东西有时候真的很难听懂。
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院长当得好好的,大清早被鸽子抓走,这种事要是登上报纸,足以被拉姆城人民笑一百年。
“他,无论闹得再过分,哪怕和普林斯顿闹离婚,一时半会都是不会死的。”
安纳柯眉头紧皱,望向窗外星空:
“而你,我亲爱的孩子,在命运原本的另一条岔路里,现在,你已经死了。”
塔西娅原本反驳的话语一下卡在喉咙里。
死,这个词,几乎已经在她漫长的生命里被淡忘了。
不对,和普林斯顿闹离婚是什么意思?
“我的好老师,您知道的,我一直很仰慕您。”塔西娅眼睛睁大了些,将发梢扒到耳后,调整了笑容,试图唤醒老师记忆里数百年前对女孩的宠溺:“我好想听您多说些。”
安纳柯白了她一眼,走到窗边,伸手从窗外星空中摘下一颗虚幻的星:
“自己看吧。”
星星们相互吸引、连接着,一扯便流下一大片,仿佛河水从夜空流淌而下,导入了塔西娅的眉心。
……一位门岗先生敲响了我的办公室门……
……门岗先生看了我一眼,笑了笑……
……你本是我,我即是你……我的灵魂仿佛梦醒般悬空飘起,眼中世界空无一物,再回头,心里边坐着的,竟不再是“自己”,而是一道模糊不清,仿佛无数人重叠合一的身影……
……我笑了笑,说道:“你好,拉姆城魔法学院。”……
……可那不是我!……
塔西娅猛地惊醒,仅仅数秒时间,她堂堂魔导师,上衣竟已经被冷汗浸透。
“这就是,死亡?我不明白,为什么。”
她双眼中满是茫然。
自己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死去,死的如此不明不白,毫无预兆。
那究竟是怎样的力量?
“人生如梦,你可曾醒。这就是神眷欺真。”安纳柯面色古井无波:
“要怪就怪你那小男友太乱来,惹出这么个家伙。”
“不对啊,欺真神眷者不是黎志么?为什么又会有另一个欺真神眷来杀我?”塔西娅愈发疑惑。
安纳柯陷入沉默,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正在这时,安纳柯腿边的女孩开口,突然露出璨烂笑容:
“他可以是。”
“迷途,你别乱说话!”安纳柯露出少有的失措表情。
女孩似乎感到委屈:“迷途没有乱说话哦,迷途已经看见了,那一条路,就在老师脚下呢。”
塔西娅已经要彻底疯狂了,这一大一小占卜师究竟在说什么不可名状的鬼话。她真的一个字也听不懂。
国家根本不应该推出什么《占卜准确率标准测试》,最应该出台的,明明就应该是《占卜师全都必须说人话强制执行法案》!
她决定了,下一次魔法师代表大会,她就要提交这个草案。
【新的秘密已接触!】
黎志正在书桌前,尝试解读安纳柯女士的信。
眼前,突然又闪过了系统的提示,这次的提示很古怪,自己明明没有接触任何东西,但好象又解锁了奇怪的秘密。
命运?毫无头绪……算了,先不管这个。
卓博伦仿佛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指着那小小信纸嚷嚷道:“这根本就是矛盾的,小心所有人,所有人里,难道不该包括教廷吗?教廷里的不是人?”
“好了,你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