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眷者极乐,卓博伦饶有兴致盯着场面,他自然知道黑猫就是黎志老大。
他很放松,也听不懂。
听不懂黑猫和那头盔少年的对峙言语,只觉得真是热闹欢腾。
索性目光环视,看向其他人,看向先前主动为难他的世外女士,看向那一众青年男女,仔细打量着这群人的喜怒哀乐。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不过,他有了一些意外的发现——————
自从泡沫先生开口说话以来,却有本该肩扛大局、主持局面的一人一直沉默。
刚才,就连小法缇斯都开口帮黑猫了,但老人却只是静静看着,没有参与这场戏剧。
这并不正常。卓博伦思考着,按照逐日老人的过往表现来看,他应该说上几句,平息这场宴会的波澜,让一切异动回归正常进程,或者站在黑猫身旁,像先前老人帮助黑猫“抵御”世外女士一样,做出表态。
但老人什么都没有做。
人们通常只会在意,人做了什么,很容易忽视人没有做什么。
老人此时在想些什么呢?是在好奇神眷者泡沫的来历?还是在抱怨黑猫和泡沫两个谜语人?
卓博伦好奇起来。
眼见着黑猫将泡沫问得哑口无言,逐日老人才缓步上前,开了口。
但却并不是向黑猫,也不是向泡沫,而是转身望向了卓博伦,这吓了卓博伦一跳。
过了一瞬,卓博伦才看清,逐日老人并不是望向他,而是望向他身侧的、一直沉默不言的,纯水眷者·宇雾。
“我听到了圣火的谕示————”逐日没说神谕的内容,话锋一转,对宇雾郑重问道:“老朋友,你对纯水的崇敬,还剩几分。”
逐日老人此时插言,以老人在神眷者中的威望,自然是引得所有人注意,就连黑猫和泡沫也投来视线。
只是他问的内容,似乎和刚才发生的一切毫无关系。
若是不知道泡沫就是纯水人间体,逐日老人的问题仿佛天马行空,不知道跳跃到哪里去了。对卓博伦,对一众围观的神眷者来说,都是如此。
而泡沫更是缓慢坐回轮椅,细瘦可见骨头型状的拳头捏起又松开,情绪波动仿佛比刚才黑猫质问时更大。
“————”宇雾虽不知这个问题的意义,但他并没有拿教廷诵念的那些敬告词语来敷衍,只得沉默。
他能怎么说呢?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纯水的坏话吗?诋毁自家教廷吗?在场还有纯水教廷自家的两个年轻神眷者,新芽与溶融,他不可能这么说。
所以索性不说。
哪怕纯水真的死了,哪怕侵蚀纯水的那位真的降临,那他也要将谎言维持到那一日。
宇雾目光瞥向泡沫,从这位飓风眷者刚才的话语中汲取到了一个诡异的词语1
“旧神”
刚才黑猫与泡沫对话时,宇雾并没有太关心,毕竟,这表面上看上去只是暗梦眷者·启智,与飓风眷者·泡沫之间的吵闹,与自家教廷,自家神眷没有任何关系。
但此刻,或许是逐日老人郑重提问,让这位纯水眷者想起了纯水。
纯水似乎是被污染了,纯水似乎是不爱他们了,纯水似乎是离去了。
刚才从始至终,泡沫都只提到了,“旧神可能污染启智神眷”,可是他们这些纯水的眷者,变为了女性,陷入了孕育,难道不是已经被污染了吗?
泡沫口中恐吓的,所谓污染,在他们纯水的眷者看来,早就已经是真正的现实。
也是无法解决的困境。
宇雾望向泡沫的眼神,变了。
多了揣测,多了探究————这位飓风的眷者,平日里打交道不多,但也算是老朋友,曾几何时,飓风教廷与纯水教廷之间关系还算不错。
泡沫知道普通神眷者不知道的隐秘。
那为什么此人对于纯水教廷的灾难视而不见,反而去警告一只猫?宇雾想不通。
卓博伦见宇雾心中情绪出现了失衡,一些非理性的情绪要喷薄而出,悄悄补上了一道极乐。
然而,逐日的问题没有停,依然看向宇雾,问道:“前任新芽神眷者,是如何死的?”
听到自己的神眷被提到,新芽少年顿时从事不关己的态度中跳出,竖起耳朵。
这个问题,新芽少年还真没想过。
他只知道自己两个月前觉醒神眷,那肯定就有前任新芽神眷者死去,才能轮到他。
可是,新芽神眷如此难杀!他自己是知道的,只要身体中还有一丝水分存在,新芽神眷拥有者就不可能陷入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前任新芽死于谋划紊流布雨引爆计划————
又要重提紊流布雨旧事?宇雾情绪平复,却有些拿不准逐日现在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