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指尖在那块赤红碎片上轻轻一掠,“嗤”地冒出一缕青烟,随即咂舌收回。“勉强能回炉。可你要拿成品——得等到明年夏至。”老人抬眼,语气忽然温和了些,“初三?行,正好放暑假,来取剑不耽误。”
说完,他转向旁边的壮汉,声音低却笃定:“刚子,你的出师作,就用这袋料。”指节在冰晶未化的袋口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叮叮”声,“到时候我全程给你压阵,别怕砸了我的招牌。”
话落,他挥了挥手,像赶走炉边多余的火星:“事儿就这样定了,我人呢就不送了。”方陌和崔擎天并肩退出,门轴吱呀一声,寒风卷着雪粒扑进檐下。
铁门阖上,工坊里只剩炉火咆哮,老人招手让壮汉俯身,低声嘱咐,两人的剪影映在窗户上——一高一矮,一宽一瘦,随着火焰的跳动在雪地拉出长长的、摇晃的影子。
车子滑出巷口,轮胎碾碎薄冰发出细碎的咯吱声。暖气刚升起,玻璃蒙出一层白雾,又被街灯映成橘黄。
方陌把福星抱在怀里,小家伙的尾巴缠着他手腕,像一条软软的围巾,这时他才微微回过神来,他迟疑的看向正在旋转钥匙的老人,踌躇的说道:“那承影这是算”
老人单手打方向盘,另一只手肘支在窗框,冷哼里带着笑:“他没有说那么就算是黑下来了,不过”老人歪头看了方陌一眼,再次将头转向前面,“这说明你材料够他们再铸一把剑了,如果不够的话,要是不够,早把你踢出去找料了。”
“原来是这样啊”方陌坐着将在扒拉在仪表台上看风景的福星抓到自己的怀里,挠挠福星的下巴,随后看了一眼还在开车的老人,他现在有点想询问有关他们所说的一些东西,但是他明白要是自己问了,那肯定会缠上一点不一般的东西。
车内的气氛显得有点沉闷,逗弄着福星的方陌最后还是开口问道:“您和褚老说的‘退休’……到底是哪一出?”
老人原本有点绷着的面孔此时柔和了下来,嘴角勾起了微微的笑容:“这个啊,说来话长,怎么说呢,仔细算起来我还算是审判会的呢,不过就算是挂个名的,算特别顾问。平时喝茶养花,真有事——
他抬手,食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两下,“来上一个消息,我呢就拎着剑出门。来一次计算一次报酬嘛,按次结算。主要就是祖上和那个有过约定。”
随即又笑着对方陌说道:“怎么样,要不要”看着方陌有点犹豫的表情,老人微微挑眉,“我也知道,让你叫我师傅什么的有点为难,那就这样,你就算是我们这一脉的旁支,以后有徒弟了算是我们这一脉的人,以后我收徒弟了,有事帮一下,怎么样。”
方陌听着他的话眼睛顿时一亮,连连点头,“我当然可以啊。”他答应得太快,福星被吓得耳朵一抖,尾巴“啪”地拍在他手背上,像在提醒:别乐过头。
老人低低地笑出声,换挡,踩油门,车子汇入主干道,尾灯在雪夜里划出两道长长的红线。
等到两人一兽到家,时间已经悄然滑到了深夜。方陌在给福星倒上一杯刚买来的牛奶后,直接一头扎进被窝,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
福星喝完牛奶,轻巧地跳上床,蜷在他胸口,像一团柔软的雪球。方陌迷迷糊糊地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方陌是被小福星压醒的。小家伙不知何时爬上了他的脸,用肉垫轻轻戳他的眼皮,嘴里发出“咪呜——”的催促声,方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见一团雪白压在自己鼻尖上,视线里全是绒毛。
他揉了揉眼睛,把小兽轻轻放到一边,伸了个懒腰,关节发出一阵脆响。“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他嘟囔着,声音还带着睡意。
小兽跟在他身后,尾巴一摇一摆,仿佛在说:“快点,快点,该投喂了。”方陌微微闭着眼睛,神情恍惚。
昨晚,神源又一次缠上了他。在梦里,他和神源面对面瞪眼,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直到被小兽压醒,他才从那个诡异的梦里挣脱出来。
方陌心不在焉地把面条往嘴里送,可碗里的面似乎越吃越多,他的脑袋也越来越沉,时不时地点一下,像是在打着奇怪的节拍。
小兽早就把碗里的面条舔得干干净净,此刻正两眼发光地盯着方陌碗里那些“不断繁殖”的面条,小爪子轻轻朝着方陌的方向挪动。就在它的小爪子即将伸入碗中的瞬间,四合院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
方陌猛地抬起头,动作快得让整个屋子都似乎晃了一下。
小兽被吓了一跳,爪子伸到一半,身体却像被弹簧弹开,一个后跳,直接掉向地面。
方陌一愣,下意识地伸手,将它稳稳接住,抱入怀中。小兽在他怀里轻轻叫着,声音软软的,像是在抱怨刚才被吓到了,又像是在掩饰自己的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