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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暗格里突然弹出二十根裹满铁刺的檑木,这些用刘氏祠堂房梁改制的守城器械,将攀爬云梯的敌军成串贯穿。有个幽州术士掐诀唤出黑风,却被孙大疤一箭射穿掌心——箭杆上绑着的正是医官遗留的破煞符。
"圣子!地窖的母虫找到了!"张牛角浑身血污冲上城头,手中铁链拴着个陶瓮。瓮内拳头大小的血蛊正在啃噬青铜锁链,每咬一口就喷出腥臭毒雾。武文彬抓起窥天瞳对准蛊虫,琉璃球内浮现出洛阳皇城的飞檐——这竟是宫中豢养的噬心蛊!
城外突然响起凄厉号角,北军阵中升起九盏血红孔明灯。灯光映照下,淳于琼的残军竟将百姓驱赶至阵前,老弱妇孺的哭喊声撕破夜空。"武文彬!"刘琨策马出阵,手中挑着个襁褓婴儿:"再不开关献降,我就让这些蝼蚁尝尝火油雷!"
武文彬的陌刀在城墙剁出火星。他瞥见难民群里有个跛脚铁匠正偷偷打磨镰刀,那是三日前分发下去的农具——刃口血槽里还残留着刘氏私兵的血渍。
"开城门。"他突然摘下额间黄巾。
张牛角惊得斧头险些脱手:"可那些百姓"
"本圣子说开城门!"武文彬将黄巾系在陌刀尖端,陨铁令牌重重拍在垛口:"太平道众听令!随我出城——救父老!"
吊桥落下的瞬间,二十辆粮车从街角冲出。车内藏的并非粟米,而是三百名额缠黄巾的流民壮丁!他们手持镰刀钉耙,跟随武文彬的玄铁战马杀入敌阵。那个跛脚铁匠突然暴起,镰刀勾断刘琨的马腿——正是月前女儿被沉河的苦主!
"苍天已死!"流民怒吼震散乌云,星光如瀑倾泻在战场。武文彬怀中的太平令突然光芒大盛,张角预先刻录的"黄天当立"阵启动,所有黄巾士卒的兵器都泛起青光。
刘琨狼狈滚落马背,怀中骨幡还未举起,就被三把镰刀同时刺入胸腹。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些平日温顺的佃农,喉间嗬嗬涌出血沫:"你们怎敢"
"这一刀为俺娘!"独臂老汉的柴刀劈开铁甲。
"这一刀为俺闺女!"农妇的剪子扎进脖颈。
当武文彬的陌刀斩下刘琨首级时,北军阵后的术士突然引爆所有火油雷。冲天烈焰中,七个幸存的童子挣脱锁链,他们胸口的银针自动飞向窥天瞳——竟是张角远程催动的"移星换斗"之术!
琉璃球体炸裂的刹那,北斗星光化作火雨坠落,将敌军战舰烧成赤红铁水。武文彬抹去脸上血污,望着溃逃的北军残部,突然发现某个骑兵的背影格外熟悉——那人铠甲下露出的一截蜀锦,分明是邺城官仓失窃的贡品!
那骑兵在溃军中猛然回首,火光映亮半边脸庞——竟是新任门候孙大疤的亲信士卒!武文彬瞳孔骤缩,三日前此人还帮着搬运赈灾粮草。他反手掷出陌刀,刀刃穿透铁甲将叛徒钉在焦土上,溅起的血珠里竟混着蛊虫残肢。
"圣子!城内有变!"张牛角指着邺城西侧升起的狼烟,那是刘氏宗祠方向。武文彬心头一沉,忽然想起地牢中刘氏管事的狞笑:"尔等真以为赢定了?"他翻身上马时,怀中太平令突然发烫,张角的传音在耳畔炸响:"速回!祠堂下的《太平要术》残卷被动了!"
朱雀大街上,二十余名头缠黄巾的流民正在冲击刺史府。他们手腕上的血痕已蔓延至脖颈,眼白完全被黑雾浸染。武文彬策马撞飞两人,陌刀挑开其中一人的衣襟——胸口赫然刺着幽州突骑的狼头纹!
"是王芬旧部!"孙大疤一箭射穿暴民膝盖,"这些杂碎混在流民里投毒!"武文彬猛然想起医馆那二十罐幽州狼毒,王芬书房暗格里同样制式的陶罐,此刻终于串联成线。
刘氏祠堂的地面裂开三丈深沟,青铜棺椁中悬浮着半卷竹简。留守的黄巾士卒横七竖八倒毙四周,尸体胸口皆插着刻有"甲子"二字的透骨钉。武文彬拾起染血的《太平要术》残卷,发现"七星续命"篇被朱砂篡改,增补的邪术正是刘琨所用的血阵。
地底突然传来机括转动声,整座祠堂开始倾斜。武文彬挥刀劈开祭坛,露出下方精钢铸造的浑天仪——这竟是张角当年游历冀州时埋下的阵眼!当他将太平令嵌入仪轨凹槽时,陨铁表面的北斗纹路与二十八宿星图完美契合。
"坎离易位,黄天当立!"武文彬割破掌心按在阵眼,鲜血顺着星图纹路灌满仪轨。邺城地脉突然震颤,九道金光自城墙根基冲天而起,在空中交织成巨型八卦。那些被血蛊控制的百姓纷纷跪地呕吐,黑色蛊虫在金光中化为飞灰。
晨曦刺破硝烟时,漳水漂满焦木残骸。武文彬站在城头擦拭陌刀,刀刃映出背后五花大绑的幽州细作——正是刺史府那位文弱主簿。此人袖中滑落的龟甲卦器上,还沾着王芬书房的墨渍。
“使君……使君曾亲口承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