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沉知意,茯苓这才抬眼,重新看向脸色已经变得极其难看的萧景珩。
“哦?九皇子还在做着黄袍加身、广纳后宫的美梦呢?只可惜……”
她话音未落,萧景珩已被她这接连的羞辱和漠视彻底激怒。
“给脸不要脸的贱人!”萧景珩彻底撕破脸皮,猛地一挥手,“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拿下她!碎尸万段!”
然而,那些原本听令于他,正准备扑向茯苓的士兵,其中超过半数的人,动作却在瞬间发生了变化。
他们的刀锋没有指向茯苓,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劈砍向了身边毫无防备的自己人。
噗嗤!噗嗤!
利刃割开皮肉,切断骨骼的闷响猝然取代了喊杀声,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惊愕茫然的脸。
“你们干什么?!”
“叛徒!”
“啊!”
这突如其来的致命背叛,让叛军的阵脚瞬间大乱,剩馀那些真正忠诚的士兵也被这剧变吓破了胆,一时不知该攻击谁,只能惊恐地聚拢在一起,结阵自保。
萧景珩脸上的狰狞和愤怒瞬间冻结,化为错愕和难以置信。他苦心经营,以为牢牢掌控的军队,竟然在他最志得意满的时刻,从他的内部开始土崩瓦解
“这……这不可能!”他失声嘶吼,“是谁?!是谁背叛本王?!!”
就在这时,沉重的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无数身着玄甲,装备精良的士兵涌了进来!他们动作迅捷,配合默契,瞬间就将殿内陷入内乱的叛军残部分割,包围,缴械。
为首的将领,战甲染血,大步上前,对着茯苓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启禀太子妃娘娘!末将虞铮救驾来迟,宫中及京城各处叛逆已基本肃清,太子殿下正在清理其馀叛党。”
和萧景珩蛇鼠一窝的臣子并不少,刚好趁这个时机,她在里面拖延萧景珩,让外面的人以为萧景珩成功了,露出尾巴,再让昨天半夜赶回来的萧景宸一锅端了。
直到此刻,那些突然对同伴挥刀的叛军士兵,才默默地收起兵器,退后几步,与玄甲军站到了一处,冷冷地注视着被围在中间,如同困兽的萧景珩及其残部。
萧景珩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凉透了。
他明白了,全明白了。
“你们,你们早就……”他声音干涩,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这一切,从空城开始,就是一个请君入瓮的局,他的人,早就被渗透得千疮百孔。
茯苓缓缓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字字诛心:“不然你以为,为何你能如此顺利抵达京城?为何能轻易撞开宫门?为何这金銮殿上,除了你带来的这些人,空无一人?”
她微微侧首,对着那群士兵中一人道:“出来吧,让九皇子殿下看看,是谁一直在帮他。”
一个身形普通的士兵出列,抬手在耳后轻轻一搓,缓缓揭下一张精巧无比的人皮面具,露出底下那张带着恨意的脸,是顾辞君。
看到这张脸,萧景珩瞳孔骤然缩紧,象是见到了鬼,嘴唇哆嗦着:“是,是你?!顾辞君!你没死?!你竟然……”
“没想到吧,九皇子。”顾辞君冷笑一声,眼中是积攒了多年的恨意,“你的人皮面具,玩得似乎还不如我顾家正统。你以为,这世上只有你会用这种法子李代桃僵,暗中行事吗?”
茯苓的目光重新落回面如死灰的萧景珩身上,淡淡道:“现在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放你进到这皇城最深处了吗?弑君弑父这样十恶不赦,遗臭万年的罪名,总得有人来担着。你,正合适。”
殿外,厮杀声已渐渐平息,阳光刺破乌云,通过高高的窗棂照进大殿。
另一边,皇帝喝完皇后递过来的汤药猛地咳出一口黑血,溅在龙袍上。他捂着剧痛的心口,难以置信地望着皇后。
他用尽力气喊,声音却因毒发而变得嘶哑:“来…来人,护驾!皇后…皇后弑君,给朕拿下这个毒妇!”
然而,寝殿内外死寂一片。只有他自己的回声,平日里随处可见的太监宫女,护卫禁军,此刻仿佛全部蒸发了一般。
皇后看着他的挣扎,放下那只被打翻的药碗,拿起绢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溅到手上的几滴药汁。
她的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别叫了,陛下。不会有人进来的。”
皇帝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他喘着粗气,死死盯着皇后:“你,你竟敢对朕下毒?你就不怕被千刀万剐,诛灭九族吗?”
皇后闻言,抬眼看他,嘴角竟缓缓勾起一抹笑意:“弑君?陛下在说什么?臣妾怎么听不懂。”
她微微倾身,字字如刀,“弑君弑父、逼宫造反的,不是九皇子萧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