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在天台边缘被撕裂成尖锐的呼啸。
泽赫瑞尔的身影在瓦砾与尘埃中闪铄,如同一个鬼影。
暗紫色的召唤法阵在他指尖生灭,化为撕裂空气的利爪,从四面八方尖啸着扑向法露希尔。
法露希尔挥舞着精铁长剑,每一次划过空气,都带出绝对零度般的凛冽寒气。
那些利爪尚未靠近,便在半空中被冻成僵硬的冰坨。
能量的对撞密集而无声。
黑暗魔力试图污染、吞噬,而神圣的冰霜则意图净化、冻结。
然而,焦灼感正在泽赫瑞尔的心中蔓延。
他本以为手到擒来。一个失去了神器的神眷者,应该在他的玩弄下不堪一击。可事实是,法露希尔的战斗意志比钢铁还要坚硬
她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只有一片要将敌人彻底抹除的冰蓝色杀意。
那次在沼泽里,霜雪引在他胸口留下的伤痕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那股神圣力量的灼烧感,至今未能完全驱除。
这种无法完全掌控局面的感觉,让泽赫瑞尔的傲慢受到了挑衅。
“真是顽强。”
泽赫瑞尔轻笑着,身形向后飘退数米,暂避开法露希尔一道追击而来的冰枪。
他优雅地整理了一下燕尾服的领口,惨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病态的愉悦。
“神眷者,你的确比我想象的更有趣。但是……你似乎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法露希尔没有回应,只是调整着呼吸,全身的魔力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冰火山,积蓄着下一次雷霆一击。
在她眼中,泽赫瑞尔的任何言语都只是干扰判断的杂音。
看到她油盐不进的模样,泽赫瑞尔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残忍:“你在这里与我缠斗,将我当成唯一的敌人。可是……法露希尔,你有想过,如果我在这个你誓死保卫的王城里,召唤出一支魔物大军,你该怎么办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仿佛有一根无形的冰针,狠狠刺入了法露希尔的心脏。
她的动作停滞了。
在魔域禁泽,她可以不计代价地战斗,因为那里是战场。
但在这里,在王都,在无数手无寸铁的平民身边,她的任何一个疏忽,都可能造成万劫不复的后果。
泽赫瑞尔的威胁,精准地击中了她唯一的、也是最致命的软肋。
就是这一刹那的迟疑。
泽赫瑞尔嘴角的笑意达到了顶点。他一直在等待这个瞬间。他伸出右手,五指张开,掌心中一个微缩的、由纯粹黑暗能量构成的复杂法阵急速成型。
“真是天真得可爱啊,神眷者。”
他低语着,语气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充满了致命的恶意。
“暗蚀之矛!”
一道比夜色更深沉、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黑色长矛,无声无息地从他掌心射出。
它轻易地穿透了法露希尔因心神动摇而出现瞬间滞涩的魔力护盾,就象烧红的刀子切入牛油。
剧痛在胸口炸开,法露希尔的瞳孔猛然收缩。
剧烈的冲击力让她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抑制不住地喷涌而出,在空中散成一片凄美的血雾。她的身体失去了平衡,象是被狂风吹断的残花,向后倒飞出去,越过了天台的边缘,坠向下方数十迈克尔的街道。
失重感包围了她。城市的灯火在视野中飞速旋转。
就在她的身体即将坠落到一半时,一道黑色的影子以比她下坠更快的速度从下方一闪而过,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身后。
一只有力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轻托住她的后颈,将她下坠的势头稳稳卸去。
动作轻巧、精准,没有一丝多馀的晃动,仿佛只是从树上摘下一片飘落的叶子。
法露希尔努力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带着几分轻挑、几分兴奋的年轻男人的脸。
【影牙破军】。
“哟,神眷者老大。”
姜游吹了声口哨,抱着法露希尔轻盈地落在另一栋建筑的屋顶上,单膝跪地,姿态潇洒。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啊。这个出场方式,应该能加不少好感度吧?”
好感度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顾不得思考,法露希尔迅速翻身站稳。
极寒的魔力从法露希尔的掌心涌出,封冻了翻卷的皮肉与肆意流淌的鲜血,深可见骨的伤口边缘被细密的冰晶强行缝合,带来一阵尖锐刺骨的麻痹感。
那不是治愈,而是封冻。
她强行用极寒的魔力冰封了自己的血管与神经,将那些诡谲的黑气与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