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突破先天后期的消息,如同在滚油中泼入一瓢冷水,瞬间在天风城炸裂开来,引发轩然大波。而城主府显然深谙趁热打铁之道,并未让这波热潮轻易平息,反而顺势掀起了一场针对杨家、铺天盖地的舆论与实质双重打压的狂潮。
翌日清晨,天风城中心广场,那座最为显眼的告示墙上,便贴出了一张以鎏金大字书写、盖有城主府鲜红大印的公告。内容并非政令,而是对一月后生死擂台的官方预告,字里行间却极尽渲染与偏袒。
“……兹有杨家子弟杨奇,桀骜不驯,以下犯上,公然挑衅少城主威严…经双方协定,定于一月后于中心广场生死台决斗,了结恩怨…此战既分高下,亦决生死,各安天命,任何人不得干涉…”
公告旁,还有几名城主府的家丁,正唾沫横飞地对围观的民众高声宣讲,语气夸张,神态轻蔑。
“诸位乡亲都来看一看!那杨家的杨奇,不过一个旁系废物,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先是纠缠雪儿小姐,后又疯狗般咬上我家少城主!” “少城主仁厚,本不欲计较,奈何此子变本加厉,竟签下生死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诸位且等着看吧!一月之后,便是那狂徒毙命之时!也好让某些不开眼的家族看清楚,在这天风城,到底谁才是天!”
围观者议论纷纷,大多面露兴奋与期待。在这尚武的世界,生死擂台本就极具吸引力,更何况涉及城主府与日渐衰落的杨家。在赵家有意的引导下,舆论几乎呈现一面倒的趋势,杨奇被描绘成一个不自量力、自寻死路的蠢货,而赵括则是被迫维护尊严、实力强大的正义一方。
与此同时,城西坊市,杨家最大的兵器铺“百炼轩”前。
往日里还算热闹的铺面,此刻却门可罗雀。几名掌柜和伙计愁眉苦脸地站在门口,望着对面不远处一家新开张、装修奢华、名曰“神兵阁”的店铺。那店铺门前车水马龙,宾客盈门,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神兵阁”门前,立着一块醒目的木牌:“为庆贺少城主神功大成,本店所有兵器、防具,一律八折,售完即止!”
更让百炼轩掌柜心头滴血的是,他清楚地看到,几个原本与杨家有着长期合作关系的佣兵团首领,此刻正满脸堆笑地从神兵阁内走出,身后跟着的伙计抬着一个个沉甸甸的兵器箱笼。
“张团长!李团长!”百炼轩掌柜忍不住上前几步,挤出笑容喊道,“您二位这是…本店新进了一批上好的镔铁刀,价格好商量…”
那姓张的佣兵团首领转过头,脸上掠过一丝尴尬,随即被强硬取代,他拱了拱手,声音洪亮,几乎是故意说给周围人听:“王掌柜,对不住了!城主府有令,近期需加强城防,佣兵团所用器械,须统一采购于‘神兵阁’,以确保质量。你们百炼轩的货…呵呵,还是另寻买主吧!”
说完,不再理会面色惨白的王掌柜,带着人大摇大摆地离去。
类似的情景,在杨家经营的药铺、矿材行、客栈等多处产业同时上演。不是被城主府以各种名义检查、刁难、课以重税,便是原有的客户、合作伙伴被威胁、利诱,纷纷转向赵家或其附属势力。
短短数日,杨家的商业渠道几乎被彻底掐断,收入锐减,家族运转顿时变得捉襟见肘。
就连杨家宅邸之外,气氛也陡然紧张起来。
一队队披坚执锐的城主府卫兵,巡逻的频率明显增加,有时甚至会“无意间”堵在杨家主要出入口半晌,盘查往来人员,虽不敢直接闯入,但那无形的威慑与羞辱,却让每一个进出杨家的族人感到屈辱和压抑。
一些依附于杨家的小家族、小势力,更是收到了来自城主府的“忠告”或“暗示”,纷纷选择闭门谢客,与杨家划清界限,唯恐被殃及池鱼。
夜幕降临,杨府议事厅内,灯火通明,气氛却凝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
几位负责家族产业的长老面色铁青地汇报着今日的损失,每报出一个数字,众人的心便往下沉一分。
“西坊市三家兵器铺,今日颗粒无收,对面赵家的神兵阁几乎抢走了所有客人!” “药堂那边,原本说好的几家药材供应商,今天齐齐毁约,宁愿赔付违约金!” “城主府的税务官又来了,挑三拣四,硬说我们去年的矿税有漏缴,要重新核查账本,否则就要封矿!” “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一位脾气火爆的长老猛地一拍桌子,红着眼睛吼道,“他赵家这是要赶尽杀绝!我们跟他们拼了!”
“拼?拿什么拼?”另一位较为冷静的长老苦笑摇头,声音沙哑,“赵蛮是元丹境强者,如今赵括又突破先天后期,实力远超我等。城主府兵强马壮,我们…我们如今连维持家族日常用度都已艰难…”
主位之上,代理主持事务的传功长老杨振,面沉如水,一言不发地听着,手指缓缓摩挲着茶杯边缘,指尖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