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台上，上百个猩红光点汇成的潮水，又井然有序地退回那枚布满符文的熊头手雷之中，最后一只微型蜘蛛没入缝隙，嗡鸣声戛然而止。
研发室里落针可闻。
王浩然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他看看那枚平平无奇的手雷，又看看萧易，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强……强哥，这……这是啥玩意儿？活的？”
慕容悦没出声，但她扶着实验台边缘的指尖微微用力，暴露了内心的不平静。她想得更远，这种可以渗透一切缝隙的微型单位，如果用于侦查，用于破坏，甚至用于暗杀，那将是所有防御体系的噩梦。
独眼那只完好的眼睛，倒映着手雷冰冷的金属光泽，他只问了一句。
“老板，敌我识别，可靠吗？”
“绝对可靠。”萧易将特制手雷收回保险柜，重新锁好，“它们只听从特定精神力频率的指令，每一只都是我的眼睛和手。不过，制造成本太高，能量消耗也大，是专门为拆解某个大家伙准备的。”
他没多解释，话锋一转，看向慕容悦。
“工厂那边怎么样了？”
慕容悦立刻从震惊中回过神，恢复了首席运营官的干练。
“黑石会的地盘已经全部完成交接。按你的意思，所有赌场、地下拳馆都关了。我把那些地方改造成了仓储中心和新人培训点，专门教他们基础的机械维修和管道维护。闹事的全都扔去挖矿了，现在很安分。”
“干得不错。”萧易点点头。把暴力团伙改造成技术工人，这才是他想要的。
王浩然一拍大腿：“悦姐牛啊！这帮孙子就该送去拧螺丝！不过强哥，咱们现在是不是就是下层区老大了？我听说铁锈兄弟会和熔炉之手那帮人，吓得好几天没敢开张！”
他话音刚落，研发室的门被敲响了。
一个熊厂安保队的年轻队员探进头来，神态有些紧张。
“老板，悦姐……外面……外面来了两拨人，说是‘铁锈兄弟会’和‘熔炉之手’派来的，想见您。”
王浩然愣了一下，随即叫嚷起来：“嘿！说曹操曹操到！他们来干嘛？找茬？正好拿他们试试咱们的蜂蜜熊手雷！”
“让他们在会客区等着。”萧易的反应很平淡，甚至没从工作台前站起来，“独眼，你去处理。东西留下，人赶走。”
“是。”独眼转身就走，没有一句废话。
慕容悦却觉得事情不简单。“他们在这个时候派人来，恐怕不是示威，而是试探，甚至是……示好。”
她的话刚说完，那个年轻队员又急匆匆地跑了回来，这次脸上的紧张变成了惊慌。
“老板！又……又来了一批人！是……是齿轮卫队！带队的是他们的队长，罗德上尉！”
“齿轮卫队？”王浩然的嚷嚷卡在了喉咙里，“官方的人来干嘛？难道是黑石会那事儿……”
整个车间的气氛瞬间凝固，原本嘈杂的生产线都安静了不少，所有人的动作都慢了下来，偷偷朝门口张望。
萧易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他擦了擦手上的机油，从高脚凳上下来。
“看来，我们的‘蒸汽魔术’，把一些大人物也给惊动了。”
他朝着门口走去，慕容悦和王浩然立刻跟上。
会客区里，气氛诡异。
铁锈兄弟会和熔炉之手的两个使者，正捧着礼物盒子，尴尬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在他们面前，一个身穿深灰色制服，肩膀上扛着金色齿轮肩章的男人，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熊厂重工的内部结构。他就是齿轮卫队上层区总队队长，罗德。
罗德的身后，站着一整队全副武装的卫队成员，肃杀之气让整个空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看到萧易走出来，罗德主动迎了上来，脸上没有敌意，反而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郑重。
“你就是萧易先生？”
“是我。”
罗德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似乎很难把眼前这个穿着工装的光头，和情报里那个“管道毁灭者”联系起来。
他从副官手里接过一个精致的金属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纯银打造的奖章，上面刻着发条熔炉的城徽。
“萧易先生，我代表城主府，正式授予你‘杰出贡献市民’奖章，以及三十万金币的奖金，以表彰你……在协助维护下层区治安稳定方面，做出的卓越贡献。”
罗德的宣告让在场所有人，包括他自己的队员，都懵了。
王浩然更是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协助维护治安？把黑石会搞得天翻地覆，炸得人仰马翻，还顺便引发了一场血腥内乱，这叫维护治安？
那两个帮派使者更是吓得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