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和福晋对着李静言有地位的优势在,尚且说服不了她,更何况再受尊敬也只是个奴才的兰栖姑姑。
短短三天她就长出了一嘴的燎泡,什么都不能吃了,每天就用黄连水泡稀粥,吃得人蜡黄精瘦的。
她一肚子倒不完的苦水,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榆木脑袋的人。
宜修一见这还了得,让兰栖姑姑别再来她这儿了,安心去照顾李格格吧,光是听描述,宜修就开始头疼了。
兰栖姑姑奉了德额娘的命令前来,这活儿就适合让她干。
别说是自己了,就连剪秋绘春几人,宜修都舍不得送过去宁瑞居受这种罪。
兰栖一个没注意,最后这点儿能出来放风的机会都没了。
宜修顶不住这幽怨的眼神,好歹是额娘身边的人,也不能这么作贱,便安慰道:“姑姑若是乏了,何不多休息呢,正好李格格有孕在身,也是需要安稳的时候。”
兰栖哪里没想过这躲懒法子,这不是李格格对送自己进府的德妃,关照自己的福晋,宠爱自己的四阿哥都太过信任了吗,交代的事那是一点都不打折扣的完成。
面对从德妃的永和宫中来帮衬福晋管理四阿哥后院地兰栖姑姑,那是要多亲近有多亲近,时不时就要拉她过去一道聊天。
每一次谈话对兰栖来说都是一次残忍的精神折磨,时日久了,兰栖很难不怀疑四阿哥是受虐狂。
而且不知道得了谁的吩咐,整日缠着她讲规矩,但李格格不像小宫女似的好管,说什么都应,李格格是很有一套自己的逻辑的,并且相当勇敢,经常提出她觉得不对的地方。
若是下狠手,兰栖能教,但又怕教坏了,移了性情,反倒让四阿哥不喜欢李格格了,这不是坏了四阿哥的兴致吗?
说到底,还是李格格这种人根本就不能让一个奴才去管。
兰栖也看明白了,四阿哥四福晋是打定了主意要当甩手掌柜,那说明这件事也不怎么重要。
她是在宫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人了,自有应付的办法。
便说道:“得了福晋这话,奴婢便知道了,一切以李格格身子为重。”
宜修知道这是推诿的借口,但还是点点头说道:“正是如此,你去吧。
她也是没招了,反正为了能多活两年,李格格的老师这种身份谁想当谁去当,反正她是不会去的。
总之,这一场从宴席开始,连绵多日的纷争,有无数人受伤,从精神到肉体人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唯一的大获全胜的赢家就是——李静言!
赢得摧枯拉朽,赢得酣畅淋漓,没有人能在李氏世界里打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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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人都迫不得已忍耐的日子里,李静言过着自己快活的小日子,倒是惹得四阿哥常常过来。
他这些日子要忙的事情也不少,自从得知皇阿玛还是会偶尔关心儿子们的后院情况之后,四阿哥也开始上心起来。
他总不能让后院地纷乱拉低自己在前朝千辛万苦挣来的分数吧。
那多不值当啊。
德额娘安排的兰栖姑姑就挺好,于是,四阿哥也准备请他小时候的乳母、保母回来,互相制衡着与福晋一同照看后院。
旁的都不要紧,最重要唯有一个“稳”字而已。
而显然,四阿哥觉得福晋就不怎么稳,很可能因为弘晖的离世心灰意懒,什么都不管。
不然,怎么会额娘和她两人上心之后,一年多的时间,就多了个孕妇出来呢。
要知道,府上可是许多年没有过好消息了。
不过没关系,福晋不愿意管就算了,想冲他献殷勤的人多着呢,自有嬷嬷为了子孙后代的前程心甘情愿帮他管。
宜修是很不能忍受自己手中的权力被分摊的,谁能想到光提防妾室们还不够,还得提防姑姑嬷嬷的。
她又跑了一趟永和宫,说道:“贝勒爷说,过几日要请几位嬷嬷来府上坐镇呢,都是从前服侍过贝勒爷的乳母和保母,说来是从小陪伴贝勒爷的,很是得信任。”
而这一切都是在德妃娘娘已经派了兰栖姑姑过去之后发生的事情。宜修自顾自暗示德妃这是四阿哥对她这个生母的不信任,希望她能为自己做主。
这样浅显的挑拨离间,德妃怎么会看不出来,自然不会上当。
而且宜修竟然用她不能照顾小时候的四阿哥这件事来做话头,试图引起她对那几个嬷嬷的不满与嫉妒,真是叫德妃生怒,难道宜修不明白,这也会让自己伤心吗?
就算偏心十四阿哥,德妃也不喜欢听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起往事。
只是看在表侄女的份上,语重心长地告诫宜修:“四阿哥这么做对你也是利大于弊的。”
既然知道皇上会将目光放在皇子们后院的安稳上,虽然是个多年无子之后才会发生的小概率事件,但能预防为何不预防呢,难道眼睁睁看着闹出事来,再到皇上跟前忏悔吗?
这又是何苦来哉。
德妃也是不懂,李格格生下的孩子也不是宜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