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跪了下去,声音带着哭腔:
“家主恕罪,是我们糊涂啊,不该听信奸人的话,动了烧您肉身的念头!”
“老太爷,我们不是故意的,请您念在血脉亲情的份上,饶过我们这一次吧”
越来越多的人跟着跪下,头抵在地上,不停额头告罪。
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空地上此起彼伏。
众人额头很快便磕出了红印,渗出血迹,却连辩解的勇气都没有。
这幕诡异的场景,看得翠城寺的和尚们心惊胆战之馀,不禁目定口呆。
仿佛来这里超度亡魂、消除罪业的人,是那个自称陈鸿业的怪物,而不是他们这些身披袈裟的佛门子弟。
陈德海站在原地,惊疑地看着陈鸿业,嘴唇动了动,象是想说什么。
可那股无形的压力实在太重,他撑了不过几秒,拐杖“咚”地戳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终是双腿一弯,屈膝跪了下去。
人群里,陈叙安却还站着。
他面容扭曲,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显然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可他眼底的憎恨非但没减,反而象火焰般越烧越旺。
握紧的拳头里,指甲几乎陷进掌心,渗出血丝来。
突然,他猛地抬起头,对着陈鸿业发出一声怒吼:
“别装了!你根本就不是我的爷爷!”
这声怒吼宛如一道惊雷,霎时打破了法会现场的诡异氛围。
众人都是一激灵,跪在地上的人也忍不住抬起头,看向陈叙安,眼里满是惊愕。
阴风还在吹着,招魂幡的猎猎声响格外刺耳。
残馀的火堆持续燃烧,火星子在黑暗里忽明忽暗,衬得现场愈发死寂。
法坛旁的僧侣们,本来见同伴惨死,已经吓得魂不守舍,听到这声怒吼,更是浑身一僵。
圆觉大师双手合十,嘴唇飞快地念着经文,可握着佛珠的手,抖得比之前更厉害了。
陈鸿业的目光缓缓转向陈叙安,猩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被冷意取代。
他歪了歪头,象是在打量一个有趣的猎物,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你就是个怪物!”
陈叙安鼓足全身勇气,怒目而视,声音带着颤斗,但字字清淅:
“我父亲、二爷爷、四伯,还有小弟他们都是你害死的!”
“陈家最近遭遇的所有灾祸,也全是你搞的鬼!”
“嗬嗬”
陈鸿业发出一声冷笑,声音里满是嘲讽:
“倒是个敢说真话的小东西,可惜,太蠢了。”
说着,他抬起手,对着陈叙安勾了勾手指,语气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过来,让爷爷好好‘疼疼’你。”
陈叙安本来正瞪着他,可在目光和那猩红眼眸对上的瞬间,浑身忽然一震。
象是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脑子里,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往前挪。
明明心里在尖叫“别过去”,双腿却象被线牵着似的,一步一步朝着陈鸿业走去。
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后背,衣服贴在皮肤上,又冷又黏。
他想停下,想转身跑,可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对方的话语像刻在血脉里的指令,让他连反抗的念头都快压不住。
“别过去!”
就在陈叙安刚走出几步时,一只手突然伸过来,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只手的力道很大,掌心的触感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猛地一哆嗦。
也正是这股尖锐的刺激,瞬间将他从失控的状态里拉了回来。
陈叙安猛地清醒过来,回头一看,竟是方诚。
眼见快到手的猎物,突然出了变故。
陈鸿业的目光瞬间落在方诚身上,猩红的双眸微微缩了缩。
他盯着方诚抓着陈叙安的手,又抬眼看向方诚眼底同样闪铄的红芒,低沉的声音里多了几分警剔:
“居然是你”(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