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和几位技术专家都看呆了。
他们看着周屿流畅的操作，那些互不关联的数据，在他手中被迅速重组。
这已经超越了技术的范畴，更像是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直觉。
“原来是这样”王主任低声自语，目光里全是震撼。
“我们过去只想着加固‘门’和‘锁’，却从来没想过，把整座城市当作一个巨大的感知网路！”
“他们分开了。”周屿的声音打断了王主任的思绪。
屏幕上，数据显示出五个光点分成了三组。
一名队员一组，从左右两个方向迂迴，队长诺亚则带着另外两人，继续从正面接近。
“典型的钳形攻势。”陈局的表情很凝重，下意识想要接管指挥。
“他们想从三个方向试探我们的地面入口。周屿，我们必须立刻进行拦截，不能让他们再靠近了！”
周屿没有看他，视线依旧停留在屏幕上，嘴角有一丝冷淡的弧度。
“试探？那就要看他们准备付出什么代价。”
“这不是代价的问题！”陈局的音量提高了一些，他无法容忍这种被动。
“我们不清楚他们有什么武器和能力，放任他们靠近，是在拿基地的安全做赌注！”
“陈局，”周屿终于转过头，平静的注视着他，“如果我们现在拦截，他们会得到什么？”
陈局一愣。
“他们会得到我们的火力布置，我们的人员反应速度，以及我们第一梯队的战斗力评估。”
周屿的语气很平淡，只是在陈述事实。
“用一次不成功的渗透，换来一份详尽的防卫报告。你觉得，这笔交易他们亏吗？”
陈局的嘴唇紧紧抿住，没有说话。
他知道周屿是对的，可这种被敌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让他心里憋着火。
周屿收回视线，对着通讯器下达了一连串指令，声音依旧平稳。
“交通控制中心，a-4、a-6、b-2路段，所有信号灯锁定红灯，时限三十分钟。理由：夜间紧急线路维护。”
“等等！”陈局立刻出声阻止，“周屿，你在干什么？大范围的交通管制会引起注意！”
周屿像是没有听见，继续下令：
“电力调度中心，城郊17号变电站，执行三号预案，切断西侧工业区供电，将备用电力全部转输东侧商业区。”
“秦队，听得到吗？”
“收到。”秦知雪冷静的声音从加密频道传来。
“派两名队员，一辆重型卡车，一辆轿车，在‘银河购物中心’东侧十字路口，制造追尾。
要求真实，把路彻底堵上。”
“周屿！”
陈局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手掌撑在控制台上，身体前倾，压低声音质问：
“制造交通事故？调动城市电网？你到底想做什么！这不是你的私人遊戏场！万一出现不可控的意外怎么办？”
王主任和旁边的技术员都吓得不敢出声，会议室的空气彷彿凝固了。
周屿抬起眼，迎上陈局的视线，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
“陈局，他们给自己规划了三条路。”他的手指在三维地图上轻轻划过。
“可惜，今晚能走的，只有我给他们留下的这一条。”
“所有行动都在凌晨三点后的无人区域。
那场‘事故’，是利剑小队在空无一人的路口自己表演。
电力调度影响的，是一片已经停产的工厂。
唯一会感到意外的，只有我们的客人。”
周屿的声音不高，却瓦解了陈局所有的质问。
陈局盯着他看了几秒，最终缓缓直起身，退后一步，胸口仍在起伏。
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指令被迅速执行。
远在数公里外的“衔尾蛇”小队，很快察觉到了异常。
“报告队长，左翼路线前方所有路口信号灯异常，无法通行。”
“右翼受阻，前方有工程车和交通事故，道路完全封锁。”
诺亚停下脚步，眉头皱起。
两条备用路线同时被堵死，只剩下中间这条他们原本认为最危险的主路。
这不可能是巧合。
“我们暴露了。”诺亚得出结论，“对方预判了我们的行动。”
“队长，撤退还是继续？”
诺亚看向远方那片寂静的商业区轮廓。
任务是回收“厄里斯”，现在撤退，意味着彻底失败。